天色已渐渐黯淡,夕阳渐渐褪去了霞红的衣装,天空与大地的交界线也越来越模糊,逐渐融为一体。一轮新月缓慢移步至高空,晚上凉风习习。
杨霄仑还对刚才慕容黎为什么不直接表明来意感到无法理解,慕容黎耐心地小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并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们贸然提起,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而且,看起来他也没认出你。”
杨霄仑貌似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何时可问?”
“先看着吧。白降仁不是要出趟远门处理事情吗?趁这段时间我们先从白宅的人下手,尽量套套他们的口风。”
“那好。”
“对了,为什么刚才闹退婚,都没有见到白茯神的母亲出来解决?”
“哦,听说白茯神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当时因为他脸上的胎记,母亲又去世了,很多人都觉得是他克母呢。”杨霄仑如是说。
喜儿感觉这不是易事,忧心忡忡道:“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探究这些往事了吧,毕竟我们不知道这背后或许有什么大人物在操纵着。”
慕容黎微笑道:“无事。既是陈年旧事,也有翻它的意义,何况婆婆走得不明不白,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
灭门的可是她的家,怎么可能不上心?
喜儿见慕容黎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劝阻,只是眼神坚定地说道:“小姐,那我陪你!”
杨霄仑看着喜儿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捧腹大笑。
喜儿一下子又被气到了,气得快走了几步,不理睬他,杨霄仑倒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还踩着小细步跟在喜儿后头,滔滔不绝,惹得喜儿不得不捂住耳朵。
看着两个“活宝”这般活跃,慕容黎心中有些松软,驻足仰头望见垂挂在庭院外一棵苍老大树的枝干上,风吹动树枝,仿佛月亮摇摇欲坠,让人有种要接住它的冲动。
到了厢房之后,管家微曲着身子说:“各位,这几间便是你们的厢房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老爷明日便要启程离开了。若无事,尽量不要叨扰老爷。另外,那边有一间老旧的偏室,许久无人居住,恐有坍塌的风险,这几日最好都不要靠近,以免发生危险。”
“好。有劳管家了。”
得到回答后,管家便离开了。
昨晚本来就没有休息好的慕容黎此刻有些乏了,便对杨霄仑和喜儿道:“你们早点去歇息吧,这几日大家应该都没有休息好。无事最好不要到处走动,知道吗?”
“是。小姐。”
“好的,慕容姑娘。”
两人分别进入了离各自最远的厢房,慕容黎也进屋了,但是并没有休息,因为身体有些燥热难安,从进入白宅之后不久,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只是刚才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却越来越严重,甚至感觉到了乏力。
慕容黎忍着难受恶心,挪步到梳妆台前,看见铜镜中的自己,眉额间的白花又现形了!一闪一闪的,飘忽不定。
距离上次误吸取了杨霄仑的神识之外,过去才仅仅几天,身体发作这么快的吗?可是按照书上的说法,发作的间隔是两周,明明还有好几天。
难道……
慕容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进入白宅之后,自己仅仅喝过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