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年多，他从未舍得让孩子伤心。

今天是唯一一次。

唐婉见思思的手紧紧搂着封牧，还不时拿余光偷瞄她，这让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没跟封牧还有思思道别，转身出了病房。

简明泽跟在她身旁，等出去后，默不作声给她递过去两张纸巾。

唐婉接过，低着头在脸上擦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调整情绪。

之前思思表现得那么喜欢她，以至于她一直以为把思思带回去没什么难度，只要封牧这里松口就可以。

可她怎么忘了，孩子就是再喜欢一个‘外人’，也不可能超过自己父母。

“要散散步再回去吗？”简明泽问道。

“不用。”唐婉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

关于思思的事情，她得好好想想。

简明泽点头说好，只是在上车后，才说道：“一个人想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可能容易钻牛角，也许跟身边的人讨论下，他们可以给你他们觉得好的建议。”

他永远这样，把唐婉放在平等的位置，跟她交谈，而不是逼着她说什么。

唐婉选择跟他在一起，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懂得尊重她。

“我……”唐婉斟酌了下，才说道：“封牧一开始那么喜欢蒋晓晓，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后来又说喜欢我，哪怕封氏集团被我跟小磊折腾成那样子，他都还在纠缠。”

她说完这些后，才发现自己说得过于松散。

“我是想说，封牧感情变化很快，而他又是个很偏激的人。如果他再爱上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喜欢思思，你说他会不会针对思思？”

唐婉最近还做噩梦，只是噩梦内容换了。

梦里痛苦的那个人不再是她，而是思思。

她不希望女儿跟她一样，被封牧那么毫无底线地折磨。

简明泽：“你是说未来？”

“嗯。”

“未来可能性太多了，谁都不能保证未来怎样。任何一个小的选择，可能都会在将来，对我们产生足够大的影响。”

简明泽说得不错，未来可能性太多，有好有坏。

可大概因为封牧给唐婉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她总控制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就算封牧真得想对思思做什么，不是还有我们吗？”简明泽说道。

唐婉低着头，攥着衣角道：“……我再好好想想吧。”

关系到思思未来的事情，她不敢太过草率。

晚上，唐婉辗转难眠，天边泛起亮光时，她才堪堪入睡。一个多小时后，她被闹钟吵醒，头痛欲裂。

吃早饭时，简明泽见她状况不对，让她休息一天再去公司，但她拒绝了。

唐婉到公司后，强打着精神处理工作。

约莫早上九点半时，敲门声响起。

唐婉以为手底下人要跟她汇报什么，随口说了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