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应了声,将笔递给了廉歌,
“小伙子,你拿这笔是……”老太太有些好奇地问道,
“吃了两位老人家一顿饭,也谢过两位老人家容我借宿一宿,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有人讲,我画还算画得不错。就画一幅送给两老人家吧。”
廉歌接过笔,语气平静地应了声,看了眼那有些炸毛杂乱的笔头,伸出手,用手指压着一捋,笔尖便重新平顺起来,
“嘿,小伙子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平日里家里也没什么客人,难得小伙子你路过这儿,我们高兴着呢,哪用得找你谢谢啊,要谢谢也是我们谢谢啊,谢谢你陪着我们两老家伙啊,吃了顿饭。”老渔夫闻声,站起了身,
“小伙子,用不着这么客气,就像老头说得,你走到我们这里就是缘分……”
老太太也在一旁,出声说道。
看着这跟前的两位老人,廉歌微微笑了笑,然后收回了视线,只是语气平静着,继续说道,
“老人家,这桌子上能画吗?”
廉歌看着身前刚擦拭过,还带着些游的餐桌桌面,目光顿了顿,
“……能是能,只是小伙子这桌子上带着油,也沾不上墨,就是你画上去了,等到明天吃饭的时候,就得被蹭掉抹花了。小伙子,你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费这功夫……”
老渔夫顿了顿,应了声,然后又劝道,
闻声,廉歌从凳子上站起了身,走到了餐桌旁,拧开了那墨水瓶,提着重新平顺下来的毛笔,沾染了些墨,
墨水浸润了笔尖,笔上带着黑色墨水,廉歌提着笔,在桌面上落下了笔触。
老渔夫见廉歌已经落下了笔,也没再阻拦,在一旁顿住了脚,
老太太也站在了一旁,同老渔夫一起,看着餐桌桌面。
……
廉歌提着笔,带着墨,在餐桌桌面上勾画着。
墨水落在还带着些油腻的桌面上,没有被疏离,反而如同落在纸页上般,晕染开来,
老渔夫抬起头看了眼廉歌,又低头看了看画,终究没出声。
廉歌再沾了下墨,笔触继续在餐桌桌面落着,
随着墨水涂抹,晕染,一片湖泊出现在近处,
“这是鄱阳湖?”
老渔夫望着,不禁出声道,
廉歌没应声,继续在桌面上勾勒着,
一笔笔落下,屋里愈加安静,
老渔夫和老太太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从廉歌笔下渐渐浮现出来的画面,
屋外,绵绵细雨依旧落着,房檐水顺着瓦片,滴答滴答的滴落在院边。
餐桌桌面上,在笔触勾勒下,
湖岸在远处渐渐清晰,一艘渔船,一只鹤,一片连绵着的山,出现在湖岸边,
渔船似乎正随着湖水的波荡而轻轻晃动,鹤似乎正垂着头,在岸边水浅处,觅着食。
群山层层晕染,似乎从一侧衔接着两侧,从近处延伸至天边,
笔锋挪动,墨迹不断涂抹晕染,勾勒描绘之下,那湖边连绵群山后,渐渐显露出些人家,
房屋在山的遮挡下,隐约了能看到些人家带着瓦片的屋顶,院落,还有连接着一户户人家的村间小道,似乎是正站着高处俯瞰。
山后的村子隐约浮现,廉歌提着笔,顿了顿动作,
“画得可真好啊……”
老渔夫望着餐桌上,水墨勾勒出的画面,目光有些出神,呢喃着说道。
而就在这时候,
敞开的堂屋门外,一阵狂风灌入,
吹得敞开的堂屋门砰砰作响,
同时带着屋外细雨,侵袭进堂屋内,
那雨水,不少落在了餐桌桌面上,
其中一滴,正好落在那湖边群山后,一户人家那隐约可见的房屋窗户上。
堂屋里,白炽灯的灯光下,那滴水珠辉映着光芒,似乎让那户人家窗户上,隐约透出些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