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西城区,瓦伦丁住处。
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厚重的乌云遮住了满天的繁星,只有月亮勉强能照射出一丝光亮。但这一丝光亮也是无比的诡异,淡淡的红色月光洒在沉睡中的切尔诺伯格上,配合着乌萨斯特有的寒冷北风发出的呜呜声,整座城市宛如鬼城。
瓦伦丁躲在一间储物间的角落,精神高度紧绷。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死死地盯着储物间紧闭着的大门。他的耳朵微微颤抖着,仔细聆听着周围任何可疑的声音。
踏,踏,踏……
高跟鞋轻踩在地上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他的心脏猛地一提,身体慢慢的又往后靠了靠。在确认自己处在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后,瓦伦丁紧了紧身上的睡衣,双手双脚用的力气更大了。他在努力的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这样占地面积最小,那些他找的隐蔽物也能更好地隐藏他。
踏,踏,踏……
声音越来越近了,瓦伦丁的内心也越来越紧张。死神正在外面徘徊,而他就是死神想要得到的猎物。
踏。
声音在它最靠近瓦伦丁的时候戛然而止。瓦伦丁躲在角落里屏住了呼吸。死神就在门外,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让瓦伦丁陷落深渊。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紧张过,即便是那两次鬼门关之行都不如此。
在今天晚上,似乎所有能够帮助瓦伦丁的人都失踪了,就连一直住在他脑子里的系统都没有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了瓦伦丁一个人来面对死神的威胁,这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和无助。
如果自己的法术是攻击性的就好了,至少还能有反抗的能力。
不……就算是有攻击性的法术又怎样?他能用的出来么?他能……对那个“死神”使用么?
瓦伦丁心里有些悲哀。
“你在哪里呢?我亲爱的指挥官~”
甜腻腻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因为有障碍物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沉闷。
该死的,我不在这!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啊!
瓦伦丁在心中大喊,同时祈祷着让这个疯女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好让他能转移阵地。
但现实总是喜欢打人的脸。
门外的女人打开了储物室的门,看到了一堆杂物和清洁工具。
“不在这里吗……”女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屋里的杂物,精致的小脸上浮起疑惑的表情。
对没错,我不在这,我不在这!
瓦伦丁在脑海里疯狂默念着我不在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女人伸出手轻轻搅动着自己的发丝,淡红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传说中名声极其恶劣的血魔,却又无比的魅惑动人,让人不愿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但这对于瓦伦丁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酷刑,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如魔鬼一般的身材,还有比蜜糖更甜的声音和嘴唇……
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
瓦伦丁已经深受其害,终于在不久前找到了一丝机会成功出逃,却没有尽快逃出这栋别墅,被困在了里面。现在他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他只能祈祷着这个女人别这么快就发现那些蛛丝马迹,给他足够的时间出逃,或许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储物室的门被关上了,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那个女人离开了这里。
瓦伦丁不敢动弹,他支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在确定女人已经走得足够远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那一小会,他身上的睡衣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被冷汗浸透了。
他已经在这间别墅里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为了寻找大门的钥匙和躲避女人的追踪消耗了不少时间。但是现在钥匙已经找到,女人也不知道去往了哪里。他只需要离开这间储物室,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下楼的楼梯,然后打开别墅大门,他就能离开这个*华夏粗口*的地方。
瓦伦丁用自己能轻拿轻放物品时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身前的杂物移开,整个人的动作像极了东国的忍者,发出的声音也保持在只能在这间储物间里能听到的范围。
就在他准备打开门离开这里时,一股极其好闻的香水味钻进了他的鼻腔。瓦伦丁嗅了嗅,感觉有些头晕。
这是……这是那间房屋里的味道……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瓦伦丁双眼猛睁,心中大骇。他赶紧屏住呼吸,但是为时已晚。
一股眩晕感冲进了他的大脑,瓦伦丁赶紧扶着身旁的墙壁,让自己慢慢的坐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股香味很好闻,就像是春天的花海,甜美,温暖,令人心旷神怡,忘记了一切烦恼,脑海里只有花海里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
她的眸子,她的头发,她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人不愿转移视线,只想让自己再多看她一会,把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从外看到里……
画面一转,瓦伦丁和那个女孩出现在一间房间里。女孩躺在床上,白嫩的手轻轻拂过瓦伦丁的脸颊,眼含深情,嘴角微翘。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唇像荔枝一般晶莹,想樱桃一般红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跟她紧紧地抱在一块,让心中的火焰把自己和她都包围在一起,熊熊燃烧……
瓦伦丁脑袋猛地一晃,整个人从幻境中脱离出来。眼前还是熟悉的储物间,淡淡的红色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甚是诡异。
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将脑海里那些不和谐的画面甩出去。要不是醒来的早,恐怕瓦伦丁已经被那个女人发现了。
就在他准备推开门离开这里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在~这~里~哦~”
恶魔的低语从门口传来,瓦伦丁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门口的那个女人。看着那个跟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女人。
“指挥官你为什么要逃跑呢?是春田伺候的不到位吗?嗯?”春田弯下腰,看着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瓦伦丁,声音极其宠溺,甜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
瓦伦丁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就跟我回去吧?大家还等着你呢~”春田向瓦伦丁伸出手。瓦伦丁看着面前的那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它。
柔软无骨,一股暖意传进了瓦伦丁早已冰凉的手掌之中。
这个女人,真的是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极其完美。
“走吧。”春田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责备,反而充满了一股姐姐对弟弟的溺爱。
瓦伦丁就这样被春田牵在身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春田走向自己的房间。
“大家,指挥官回来了哦!”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春田踮起脚尖向着房屋内的一众人形们挥手,语气里满含着兴奋之情,看起来像是一个跟男朋友正在逛街的小女孩一般。
很快,瓦伦丁被春田轻推到了女孩们的中间。瓦伦丁看着那些把自己包围的熟悉无比又极其陌生的女孩们,看着她们眼里已经隐藏不住的火焰和脸上的红晕,他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大声呼号。
“不!!!”
嘭。
瓦伦丁尖叫着从床上弹起身,双手抱着脑袋失声大喊。很快,他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了,邢一凰双手握拳看着屋内正在呐喊的瓦伦丁,环视四周。
现在是晚上7点38分,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某个正在床上叫的跟杀猪似的家伙外。
“你又在发什么疯?”
邢一凰走到床前拿起一块手帕捂住了瓦伦丁的嘴巴,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冷静下来。
瓦伦丁使劲摇晃着脑袋,双手扒拉着邢一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示意她拿开。
“呼……”邢一凰松开手后瓦伦丁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我睡了多久?”
“十个小时。在今天早上回来后你交代了列昂尼德一些事情就回来睡觉了,一直睡到现在。”
邢一凰把手帕扔进垃圾桶里,打开卫生间的门洗了下手。
“十个小时……”瓦伦丁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又躺回了床上。
“原来那只是个梦啊……”
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记得你今天早上在想什么吗?”系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瓦伦丁的脑海中响起。
今早,他似乎在想什么被人形榨干的事?
瓦伦丁摸了摸下巴,一脸疑惑。
“不是那这个梦为啥那么真实啊,总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又回到梦里。”瓦伦丁觉得是系统在搞事。就以他目前的了解,这个系统的能力是相当的强大,让自己做个梦中梦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可没那么无聊去捉弄你,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找找新的买家去卖源石。”
系统直截了当地否决了瓦伦丁荒唐的想法。
瓦伦丁无视了系统的辩解,翻身下床。
“一凰啊,晚饭做好了没?”
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邢一凰。
“做好了,但是没想到你会醒来,没做你的那一份。”
瓦伦丁一愣。他看向邢一凰一脸疑惑。邢一凰别过脸去不去直视他的目光。
瓦伦丁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我……”他现在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心中那股艸蛋的情感,看着邢一凰的脸又给咽了回去。
说出来的话会被打死吧?一定会吧?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面对事实。
“行吧。”瓦伦丁叹口气,走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我出去吃。”
———————————————分割线—————————————————
“没想到这姐姐真没做我的饭啊……”
瓦伦丁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不远处自己住的别墅,心里拔凉拔凉的。
原本他以为那姐姐只是在开玩笑,只要自己打开大门邢一凰一定会叫住自己然后拿出一份晚餐给自己,典型的傲娇心态。
但是直到瓦伦丁在门口站了十分钟快被风吹成傻子的时候他才明白邢一凰说的是真话。
也是,这姐姐就跟钻石塞雷娅似的,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变通,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没事就喜欢用拳头解决自己……解决问题,典型的一个暴力女。
指望一个女暴龙学会傲娇?那梅菲斯特都能变成女人加入罗德岛成为博士的后宫了好么。
想一想那个情景……瓦伦丁吐了吐舌头,做干呕状。
妈的好恶心,像梅菲斯特这种心理变态的家伙还是早点领便当比较好。
咕——
瓦伦丁的肚子提醒他没老是想有的没的了,赶紧找点吃的不然今晚就睡不好觉了。
回去让邢一凰再做一份?那她肯定会同意,但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放下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向女人求情什么的,做不到!
咕——————
宛如雷鸣般的声音从瓦伦丁的身体里传出,引来了不少视线。瓦伦丁把帽子一拉,快步离开了这里。
好丢人啊……
乌萨斯帝国的食物基本上不对瓦伦丁的胃口,所以他也很少出去吃。他的厨艺可以用稀烂来形容,曾经心血来潮下了一次厨后尝了一口就把自己做的东西扔垃圾桶里了表示再也不迈进厨房一步,所以瓦伦丁的一日三餐基本上就靠邢一凰。
作为一个有着悲惨过去的女孩,厨艺,只是她应该掌握的生存本领中的一个而已。
回去么?瓦伦丁看着百米外灯火通明的别墅,心中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十分钟后。
瓦伦丁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无误后叩响了门。
“是谁?”房屋内传来一声询问,同时还有一声清脆的声响。
恩,这姐姐给枪上好了膛就等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你们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