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语算计,海底白鲨这次脱离鱼死湖,必然不会再回去了;他一定会去找他的两个女儿,从之前的对话中听
得出来两个女儿对他非常反感,宁愿卖唱也不愿跟他有瓜葛。
现在,他那些‘干净’的钱已经没有了,抢来的钱又不能用,两个女儿还可能会被鱼死湖方面‘保护’起来;这一出狗血剧,慕晓语可是期待的很。
“我承诺过,离开鱼死湖就会放了你。现在你可以走了。”慕晓语回答的云淡风轻,但听得出来她是在让海底白鲨赶紧滚,多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海底白鲨自然明白,他很感激慕晓语,拱手作揖:“多谢。”转身离开楼船。
慕晓语嘴角挂起邪笑,她在这里放了海底白鲨,不是好心,而是要他走投无路。
这里到宛城还有五十里的路程,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海底白鲨赶到宛城城门已经关了,他身上又没有钱,只能露宿野外;明天早上又冷又饿的赶进城去,怎么有脸去见两个女儿。
他将面临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是要尊严还是要女儿。要尊严,他就要回到鱼死湖继续给断头蝙蝠卖命;慕晓语会丝毫不差的告诉他两个女儿,他们父女再无和好的可能。要女儿,就必须要以现在这副狼狈样去见他的宝贝女儿,试问他何来颜面!或者第三个选择,改名换姓在暗中保护女儿,遭受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煎熬。
总之不论哪种结果,都是慕晓语给他的惩罚;都是慕晓语的悲剧。
清晨,太阳从东方冒出脑袋的时候,楼船也驶入宛城港口。
清婉夫人一行早已等在码头上,慕晓语走在前面,请罪道:“夫人见谅,花梨遭水匪掳走,要晚一些才到。”
花梨拜师慕晓语给的考题清婉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鱼死湖会有谁在等着花梨,加上这边有慕晓语坐镇,所以她并不很担心,微笑着拉起慕晓语的手:“晓语,一路多亏了你,你我姐妹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我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有什么要求呢?眼下慕晓语还真没有什么要她帮忙的。不过清婉夫人盛情难却,慕晓语的性格又是喜欢给人添乱的,就跟她提要求道:“那就请夫人给我办两件事;第一花娘和姑娘们已经不准备返程,想要到定军城落脚,请夫人在定军城给她们寻个好地方;并请地方官关照。”
清婉夫人当然同意;答应道:“这是应该的,花娘和姑娘们因为我母女才会流落至此,到了定军城我会给她们找一处好地方,至于以后是否仍旧笑傲红尘,全凭她们自愿。第二件事呢?”
跟清婉夫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坐稳才说:“第二嘛,我还想听夫人弹琴。”她像一个爱慕者,一双多情的眼睛看着清婉夫人。
清婉夫人虽然已经身为人母,但面对慕晓语火热的眼神还是免不了羞涩,点头应声:“这算什么条件,你我既同行,怎能少了我的琴你的剑。”
马车经过城门口,慕晓语的目光落在路边一个半坐半躺的乞丐身上。别人或许没看出来,但逃不过慕晓语的眼睛,他就是海底白鲨。
没想到他竟然能放下骄傲,慕晓语真他一眼了。不过他实在有点欲盖弥彰,现在的天气还不冷,他却裹了一件破烂的斗篷遮住半张脸,选的位置也是不起眼的角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故意逃避。
手里两个钱轻轻一扔,刚好落在他的碗里。
海底白鲨抬头看见车队,知道慕晓语就在马车里。从地上爬起来,把斗篷压得更低跟在后面进了城。
“夫人,可否派人替我打听一个叫相思坊的地方。”慕晓语知道,海底白鲨一定会暗中跟着她;所以她要早一点去见那对姐妹。
清婉夫人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问道:“慕姑娘也出入梨园?”她不知道慕晓语跟海底白鲨之间的交易,所以对慕晓语一到宛城就要去相思坊很不理解。
但是这件事慕晓语可不想告诉她,一笑说道:“有些事,夫人知道这个地方?”
她不愿说,清婉夫人也不继续追问。告诉她:“就在前面不远。”
“那我就先不跟夫人回驿馆了。”叫车夫道:“前面相思坊停车。”
马车在相思坊前停下,离歌也紧跟着下来,慕晓语不要她跟着,命令道:“跟夫人回驿馆。”步入相思坊中。
不敢抗命,离歌只得跟清婉夫人走。
慕晓语进入相思坊,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要了雅间。吩咐跑腿的:“好酒好菜。”一锭银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