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老爷也在谢濂身后站,附和着点头唏嘘:“小阁老哟。”
叶时芳长揖一拜,谢濂侧身不受顺便还把躲在身后的县尊老爷露了出来,他年纪不小个子不大,干瘦的老头花白胡子颤颤巍巍的,“叶公子。”县尊捋捋胡子拉过谢濂的手腕,笑眯眯说道:“这便是谢三朴了。”
谢濂没出声略拱了拱手,张榛也稍稍露出一点头,县尊又笑眯眯的看过来,“这位是……呃……”
“张榛。”谢濂没让张榛说话就简洁明了的把名字说了,也不管这名字出了这个门就没几个人知道。
叶时芳目光短暂一停留又看向谢濂,“昔日拜读先生《秋渐沈苍草》手不能释卷,然学生治经日浅尚不能通透文理,但尤爱文章中研练精切、稳顺声势之用笔。今日时芳问道山左,是为解经年之惑。”
“叶公子住驿站吗?”谢濂皱皱眉头发问,叶时芳一喜刚要应下又偷觑他面色小心说道:“学生非朝廷官员又无来往勘合,不敢让先生为难。”
谢濂说道:“不为难,县尊自有私囊相赠。”
张榛好奇看了眼县尊,只见老头鼻子都气歪了,又听谢濂说道:“公子本经是哪个?”
叶时芳笑道:“与家父相同,俱是《春秋》。”
“不知令师是哪位?”
“曾问学于菘旸先生,后拜入檗沧先生门下。”
谢濂又问道:“崧翁游步江左,檗公筑门汉南,不知二公今安否?”
“檗沧先生一向康健,犹能跨马;菘旸先生近年衰颓,尤其嗜甜。”
谢濂朗声笑道:“二公从前谑作白头文章,崧翁言称老夫当发少年狂,犹可擎苍跨马;檗公则言辞曲精微而齿牙多癖,竟不料今日各得其反。”言毕便请叶时芳入门,老县尊抚须含笑趁叶时芳背身相对时几乎要扑上来掐死他。
“你少打老夫的主意!老夫没钱!”
张榛一贯的尊老爱幼上前帮腔道:“县尊老爷什么说要给钱了?”
谢濂皮笑肉不笑,凑近张榛说道:“分你两成。”
“哦,刚说的,我听见了。”
叶时芳也注意到张榛,见她风姿清隽心生好感便问谢濂,“不曾请教这位张公子如何称呼?”
张榛含笑答道:“在下姓张名榛,草字林意,是……”她看向谢濂,本打算给自己贴一层金浑赖说是谢濂的学生,没想到谢濂先一步话茬,“是谢某的同门师弟。”
张榛看着叶时芳陡然亮起来的眼睛十分羞赫,想到谢濂曾提到过宋夫人是他的师母,而自己附身前的原主也是跟着宋夫人读过几年书,论起来还真能算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