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凉懵懵懂懂是睁开眼,她不用自己把脉,一试气息,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亏空的很,再不休息,怕是调养不过来了。
但三天,四天,三天,她又昏迷了整整一天,十一天,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主子,天大地大,都没您的身子重要。”兰香跪在床前看着意欲一掀被子起身的人,眼神中少有的坚定。
梅清亦是半步不让。
主子的身体其实弱得很,只是长年练武,身体中一直有强大的真气游走,才不至于娇弱。
“主子,说什么你也得卧床几天休息休息。”梅清严肃的说道。
南宫凉拗不过她们,只能在床上继续看书。
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南宫凉终于躺烦了,起身走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神医门的后山,那大片大片的药海之中。
今天的天气,称得上是晴空万里,好的让人心底发慌,就好像是母妃去世后的那几天,一望无际,让人想找一个宣泄心情的口子都无从下手。
其实,最令人难过的天气,也莫过于此了吧。
童年里,有父皇母妃,但自那场噩梦后,自己便开始浑浑噩噩,师父总喜欢把自己扔到这片药海里,南宫凉贪婪的吸着药海中的药香,笑了笑,难得的静心。
师父说得对,药香,平心,静气。
药海中,有不少毒物,所以,能进药海的人,少之又少,静静地在这片荒凉的月色晕染的药海之中,南宫凉蹲下,将几株杂草连根拔起。
药海中的杂草也不是寻常的杂草,这些杂草,长年吸收着药海中的精华,一离开土地,便开始枯萎,凋零,失去生气。
师父,你在那边过得,可好?你可找到了,你心爱的女子,她可还认得你?
凉儿过得很不好,原来,爱一个人,好累,好累。
她爱他,却不敢对他说真话,不敢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托付给他,她不敢赌,因为一旦输了,便是整个南安。
她赌不起,输不起……爱不起。
想来也可笑,她南宫凉,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原来,敢爱不敢言,是这样的滋味,师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师父,凉儿不知道怎么了……”南宫凉蹲在草丛里喃喃道。
“师父,凉儿不敢告诉他凉儿是凉儿……”
“师父,凉儿好爱好爱……”
“师父,当年你也是这般,进退两难吗……”
“师父,凉儿要走了……”
“师父,凉儿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师父,原谅凉儿的任性好不好……”
最终,南宫凉还是离开了那片药海,那片多年来,她少有的乐土。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天一亮,南宫凉招呼了兰香梅清准备上路,在神医门又耽误了两天,不能再拖了。
“主子,去哪?”兰香看着自家主子一翻身上马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要是找药,主子怎么手中空空如也呢?
“终南山上,世先长者。”南宫凉说完一打马绝尘而去,留给兰香梅清一个谜一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