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火映得四下里纱慢轻灵,台上女子轻歌曼舞,翩若轻云出岫,腰肢婀娜似弱柳,虽以纱覆面,却也是难掩的倾国之姿。
赵则初把玩着手里的玉盏,倏而起身出了屋子,淳于化跟在身后道:“殿下觉得这女子如何?”
“姿色自然没得说,可宫里不光看姿色,更看手段,你且好好看看,如若没什么差池,便就是她了。”赵则初倒不甚在意,叮嘱了后就只管叫淳于化办。
赵则初换了一身湖蓝长衫,束了个白玉冠,骑着马去了大白阁,进了楼上临江的厢房,拉开画门,便见那素来鲜衣明艳的女子坐在窗边,长发高束,见了赵则初来,笑得眉眼弯弯,声色里尽是欢喜,道:“我的好侄儿,快过来,这许久没见了,快让姑姑看看。姑姑这一趟去东海,可特意给你带了好东西。”
“我的好姑姑,可是走到哪都记得侄儿。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赵则初笑得开怀,乐呵呵的凑了上去。
“你从前总念叨东海的珍珠,姑姑特意留意带了些回来,这颗是最大的,光泽最好。”说着,惠华拿出一个雕花精美古色古香的小匣子,递给赵则初。
赵则初拿过来,细细的看了道:“果然是极好的,那侄儿可就收下了。姑姑在东海玩得可好,可尽兴?”
“这南海风土极好,光是日日观海,同渔民一同赶海,都够你姑姑流连半载了,这区区的三月实在不够,但也是到了年下,要同父皇过年,也不得不回了。”惠华言语里有些遗憾,看着窗外江景缥缈,雾色朦胧。
“这倒是,姑姑若没尽兴,只过了年再去,陛下又不会不允。南海
风光旖旎,人情淳朴,总比这上京一片污糟好的多。”赵则初声色轻慢说道,吃着酒。
此话倒是引得惠华倒起了苦水:“每次过年,一屋子坐在一起,一个个皮笑肉不笑,单单看着胡贵妃还有太子那副德行,你姑姑我都头疼。倒是最近听宫里说小霓妃风头正盛,胡贵妃气不过,要他哥哥送了自己家的女儿进宫分宠,也不知是不是同贵妃一样的品性。”
“姑姑这消息倒是灵通,侄儿知道那胡相送进宫的女儿是品行端方,聪慧识礼,蕙质兰心的,不是同贵妃一样的。”赵则初知道那是霍成璧,又知道姑姑一向不喜胡家人,又不想姑姑对霍成璧印象不好,只能说着霍成璧的好话。
惠华挑眉看着赵则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胡家女儿如何的?这般夸赞!”
赵则初吃了盏酒,定神道:“听说,听说的!”
年节前,宫里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六局二十四司各部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