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一盏茶的时间,盛夏连滚带爬,身上只胡乱裹着个外衣,语无伦次,尖叫着“来人啊!来人,胡二郎,胡二郎他烧着了!”
曼回楼的小厮正提着水过来,见那胡惟显大腿处正着着火,似是从皮肉里烧着的,一桶水正泼在上头,不但没有灭火,反而烧得更大了,胡惟显正痛苦不堪的打着滚,嚎叫着,那火越烧越大,渐渐蓝色的火焰包裹了胡惟显臃肿肥胖的身体,升腾着黄色的油烟四处弥漫,所有人心惊胆战的在一旁看着,看着胡惟显渐渐失去生命,在熊熊的烈火里融化销蚀,只剩黑色的残渣,一滩腐烂不堪的黄水,和肥硕的头颅散落在床上。
死得是胡相的儿子,又是这样离奇诡异的死法,京兆府的仵作在房里头围着那所剩无几,令人作呕的残尸,任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曼回楼被连夜查封,一干与胡惟显接触的人皆被收押审问。
府尹几乎快疯了,一干仵作也是摸不到头绪。
“府尹大人,我等细细地看过了,实在诡异的狠啊,那死者是烧着了无疑,偏是帐幔,被褥都完好无损,只是沾染上了些许污迹,没有一点燃烧的迹象。”其中一个仵作道
“是呀是呀,我等查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实在毫无头绪。”另一个附和道
胡相本正在府中坐着,便听闻有曼回楼的小厮找,寻思着这下九流的也敢上相府的门,正想叫人大棒子打走,却听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禀告:“二公子烧死在曼回楼了。”惊得差点一头栽倒,幸有胡惟长扶着。
去了曼回楼,胡相看着那一床的污糟糟的不成人样的尸骨,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大口大口喘着气。
赵则初听闻了曼回楼里的情形,似是早已胸有成竹,并不惊愕,只是一笑道:“可好,死在曼回楼里,真怕污了我们朝花楼的地界。”
“那曼回楼现下已被封了,同胡二郎一起吃酒的朋友,宴上的人大都被押了,尤是那盛夏娘子最重听说还动了刑。”淳于化在一旁翻着一摞卷宗,说着
“到最后估计就剩下这个娘子自己扛了,其余的都是些有脸面有家世的公子,只有这盛夏娘子是最软的柿子,府尹大人向来判案不问缘由只问软硬。再叫小阿娇好好咬盛夏一口,她是跑不掉的。”赵则初吃了口茶,打趣着。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的事,盛夏娘子在上次拖着邀月下水时,就该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赵则初不再笑,声音里尽是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