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赵宝江话还未说完,景霖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
景霖拉住正在叫人的赵宝江,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噤声的动作。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朕没事,不要声张,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路似乎格外漫长。
景霖才踏出莲心院的大门,脚下忽然一虚,每一步都踩不踏实。赵宝江扶着他,也格外的费力,好像就这一瞬,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这宫墙一眼看过去,竟看不到尽头,他背靠着墙,大口喘着气,想起那日喝过康玉翡递来的那碗药,便在这里腹痛如绞,全身发冷,眼看着漫长的路,一步都迈不出去。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想一想,若是死在她的手上,或许会心安一些。
“陛下,王太医说了,您身子里的毒郁结不清,可不能气动心伤,您缓一缓,好好呼气吸气,这轿辇应该很快就到了。”
心伤岂是说停便能停下的。
“再过几日就是立后大典,陛下,你无论如何可得保重龙体,再摘日子,可就要明年下半年了。”
景霖靠着墙的身子努力直了起来,眼里那抹神伤抛去了,换来一脸坚毅,他迈出了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朝着前方。
十一月十五日,大雪。
四周一片银装素裹,仿佛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特意做的装扮,让人看不到大红色的喜庆和朱红色的宫墙。
北鸢脚步匆匆在康玉翡上妆前赶了进来,将一个小竹筒塞进康玉翡的手里。
“你念给我听。”
北鸢轻轻念道:“东直门,侍卫蔡荃。”
康玉翡明白了,这是家里安排好出宫的门路,派人通知她。
她转头看着北鸢,“前些日子同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北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娘娘,您……”
“万事不由己,但是若你们三个都能安全,也算让我安心了。”
“娘娘,奴婢愿在娘娘跟前服侍,绝不……”
“方妈和沈默两人都病的不轻,身旁得有人帮着,你是最好的人选。还有……”康玉翡起了身,“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在这宫里才自在些。”
北鸢跪着不起,连连磕头。
“快去吧,快去吧,不要耽搁了。”康玉翡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