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翡纵然千般万般不愿,但也不能在说什么了,只能咬着牙谢皇上恩典了。
“总算是能出宫了,你还板着脸干嘛。”易敏似乎并不懂康玉翡的惆怅。
康玉翡把荷花灯随意往河渠里一放,“太子跟着后面,有什么意思?”
易敏拽拽她衣袖,朝前方努努嘴。
康玉翡不用抬头也猜到了,太子定是在不远处盯着她,“算了,回去吧,这样阴魂不散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太子见她走远,示意赵宝江,“去捞起来吧。”
很快,那盏长相随意的荷花灯被捧到了太子眼前。太子三两下便拆了个彻底。灯里一个小竹筒露了出来。竹筒里有张字条,“天涯海角。”
太子把这荷花灯摔在脚边,恶狠狠的踩上好几脚,把字条撕的粉碎。康玉翡,天涯海角,你哪都去不了。
正月十六,开印复朝,朝堂上叽叽喳喳吵了一天,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镇北侯府的那些事,什么康三公子被污蔑,要讨个公道……什么镇北军帅印不可无故转交……甚至还有请旨要封镇北侯为镇北公……好在太子早有准备,这一场吵闹算是勉强压了下来。
康玉彻这事,太子只得咬咬牙,给他升个千夫长了事,下个令安慰几句了事。
镇北军帅印倒还好,人选似乎无可指摘,也就多听几句牢骚而已。
倒是镇北公一词,听的怒了,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说这几年镇北侯府有何功劳,便敢要这封赏,脸皮也不要了吗。这话细想想倒是麻烦,若是镇北侯府计较起来,自己怕是落个不敬重功臣的口舌是非。
唯一让他觉得顺心的事情便是礼部递了选好的婚期上来,最早的一个是二月初一。
不过这漫长的一日总算是过了。明日还得重新抖擞精神,对付康玉翡。
第二日一早,太子还未上朝便先到康玉翡住处,打点行程。
康玉翡拉长着脸,万分不愿见他,挣扎许久,磨到快要早朝了,才让他进了门。
“知道你不愿见我,也不愿我跟着,但你心里藏着这些弯弯绕绕,我自然是不放心。”
康玉翡跪着地,垂着眼,一句话都懒的回他。
“倘若你没惦记这些个天涯海角,我也……”
康玉翡听到这,忽然站起身来,“你?”真是无耻,竟然连自己的荷花灯,他都拦了下来,“手段还真是……”
“康玉翡,若是……”
“什么若是,没有若是。”
太子闭上了眼,沉默许久,忽然冷笑道,“那你也别指望你的天涯海角了,没有可能,礼部定了婚期,二月初一。”
“这么快?”不过康玉翡想想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早晚也就这样,“臣女知道了。”
没料到康玉翡竟是这般不急不躁的反应,让太子窝着的火烧的更旺了些。
“还有,父皇只允了你出宫,没答应你可以回家去,你也别指望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如今就算伏低做谦卑状又如何,还不是被人踩在脚下,一步步陷进泥潭里,不可挣脱。
太子从她这样怒不可遏的反应里找到了一丝自己存活着的感觉,这才算是吐出那口气,爽快的笑了一下,“自己求的恩,自己受。”
康玉翡还想上前理论,却被易敏拦了下来,只能眼瞅着太子得意的离开。
“何必计较这个,出了宫,谁还看得住你。”
康玉翡听到易敏这句话,顿时笑了,也对,康家智勇双全的三位公子都拦不住自己,他一个困在宫里的金丝雀,出了宫能有几下好蹦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