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宴南戈虽然说话的时候口气重了点,但说实在的,其实也是很无所谓的,只要沈雅娴不再来他这里彰显自己的特权,他可以随她怎么折腾。
但在沈雅娴说了这句话之后,宴南戈的脸色立刻变了,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阴森许多:
“您刚才,说什么?”
宴南戈遇到苏蜜之后,有两个弱点,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到心上的苏蜜,另一个则是去世已经好些年的爷爷。
沈雅娴自诩为宴南戈好,虽然对宴南戈的本性不算太了解,却也了解这一点。
犹记得她彻底放下宴临返回来想重拾母子关系的时候,那时候宴老爷子还在,但已经重病在床。
有次宴老爷子突然病发,抢救了两天两夜才好,那两天两夜里,宴南戈一点都没休息,直到老爷子醒来他才疲惫的闭上早就熬的通红的双眼。
那两天里,沈雅娴觉得宴南戈太累,让他去休息,只不过嘴快说了句‘反正也就那样了’,顿时惹的宴南戈色变。
时至今日沈雅娴都记得那时候宴南戈的表情,他就像一只突然被突袭了的孤狼一样,阴森森,恶狠狠,虽然她是他的母亲,她也丝毫不怀疑,如果她那时候再说一句不恰当的话,宴南戈绝对不会估计她是他母亲的身份,直接把她赶出晏家。
以至于她那时候别说仗着母亲的身份继续劝说宴南戈了,反倒是在宴南戈的恐怖威压下,不争气的装晕躲过了宴南戈可能会有的清算。
从那之后,沈雅娴就算是知道了老爷子在宴南戈心中的地位,如果说在宴南戈心里,老爷子是泰山的话,她和宴临作为亲身父母,顶多算根羽毛。
不,也许她还算是羽毛,宴临连个屁都不是。
从那以后沈雅娴就在各个方面都避免提及老爷子,甚至在各种节假日和忌日,还要积极给老爷子上柱香,就这样才好不容易挽回了一点印象分。
但这些年宴南戈对她可谓是予以所求,纵容到了极点,以至于她渐渐忘记了老爷子快不行的时候宴南戈给她带来的恐惧,不仅行事变得越来越嚣张,胃口也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不满足。
反正都这么多年了,老不死的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还犯得着在乎什么?
男女之间自然是死者为大,可是亲人之间,永远是活着的人最重要。
可现在,当宴南戈脸上连最后那一丝敷衍的笑意都失去的时候,沈雅娴才发现,原来她的心底,其实一直是害怕着宴南戈的。
沈雅娴作为当年一个小康家庭的女儿能嫁给花心风.流的宴临,脑子那绝对是够聪明的,只不过她和苏玥一样,年轻的时候把目光都放在了男人身上,愣是把那点聪明才智给磨灭了不少。
饶是如此,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更不要说还有久远之前就留在心里的阴影。
宴南戈脸色一沉,沈雅娴顿时慌了,本来就被打击的够呛的嚣张气焰顿时溃不成军:
“我,我是说,老,老爷子都,都去了这么久了,你,你这样也不,不是办法……”
说到这里,可能是自觉自己说的没错,心虚的沈雅娴又变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苏蜜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要是老爷子还在,你以为你爷爷会同意你跟这么一个风.骚贱.货来往?更不要说还娶进门了,简直有辱晏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