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在最后的瑞安澜与天地无一,比路上所有拦路虎加起来都要可怕。
在撤离命令的作用下,天地无一除了第一城耽误了些时间屠城外,之后的路途畅通无阻,逼近速度比众人预计的还要快。
印乐知咬着脸侧垂下的缎带,在心里盘算着,结果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小声聊天:“听说天地无一快到了。”
“我们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人。”
“嘘,我们这儿还得防着某个兔子反水呢!”
兔子印乐知:“???”
反你妈。
印乐知摸了摸刀柄,觉得现在杀人不太好,又放下了手。
严方任也注意到这些言论,对印乐知道:“印阁主,有些风言风语不需要放在心上。”
印乐知冷笑一声:“小朋友,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关心。”
严方任短暂地笑了一下:“听印阁主的。”
他笑得很勉强。
天生共情又得到红玺刀加强的严方任被恶意刺得头皮发麻,一直紧紧皱着眉。
印乐知看着严方任,心里叹道,亦炎苏都是怎么撑下来这几十年的。
严方任下意识地来回摸着桌面,道:“休息一晚,明日午时开战。”
不能再耽误了。
第二天天刚拂晓,印乐知猛然惊醒,冲出帐外:“都起来!”
没有守夜的人们被他嘶哑的嗓音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面面相觑。
印乐知出得匆忙,衣服只是随意一披。
被吵醒的人不高兴,看到是印乐知,更加不满,但又不敢大声吆喝,只能私底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严方任走出来,缓声问道:“说些什么呢?”
众人这才停止了交头接耳:“啊,您醒了。”
严方任心想:我能不醒吗?我全身都痛,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
严方任转向印乐知:“印阁主清早……”
他的话被一声尖啸打断。
众人悚然四顾。
只有严方任低下了头。
尖啸声来自红玺刀。
红玺刀在颤抖,刀身烧得通红发亮。
而一道甜腻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压过了这声尖啸:“愚蠢。”
一团黑影随着声音破开空气,直冲刚才唧唧歪歪的一人袭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那人直觉告诉他有危险来袭,但他连手指都来不及动一动。
印乐知右手握紧刀鞘,快速冲到那人面前,把人拉到身后往外一丢,正面对上了黑影。
黑影中的黑刀重重砸落在未出鞘的刀上,砸碎了鞘身,连带着刀柄细线与线尾垂挂的名牌也一同碎成小块。
印乐知被黑刀上的力道压得跪坐在地,刀也砸落在泥里,手臂登时麻木得失去了感知。
亦炎苏毫不意外地看着印乐知冲了上来,甚至还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冲印乐知笑了一下,说不上是不是失望。
印乐知看了看砸在地里的长刀,错过了那一笑。
妈的,这一幕好熟悉。
印乐知十来岁那年,刚回阿林山,就听说有个疯疯癫癫的大哥在山上大开杀戒。
印乐知闻言匆匆赶往山巅,沿途不是残肢断体,就是正在捂着伤口呻吟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