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地无一再来时,瑞安澜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低声道:“亦炎苏,你走吧。”
严方任以为天地无一会暴怒,结果亦炎苏抽着烟,没说话。
只不过那微微颤动的毛躁短发揭露了他的不安定。
瑞安澜见他不理,道:“除非你能控制一下你自己。”
亦炎苏恶狠狠地抽了口烟,抬起眼皮对严方任道:“你出去。”
严方任看了眼瑞安澜,瑞安澜冲他挥挥手。
严方任退了出去。
严方任走后,亦炎苏道:“控制不住。”
“你不知道印乐知那脾气犟成什么样?”瑞安澜夺过他的烟管,压低声音道,“您是不是身体停留在了三十岁,脑子停留在了十六岁?激动得跟个刚见过世面的小男孩一样。您还是出去静静吧。”
“……”亦炎苏从瑞安澜手中抽回烟管,敲了敲瑞安澜脑袋,“给我十天。”
亦炎苏这是妥协了。
大约是默认自己智商间歇性倒退回十六岁。
瑞安澜阴郁地看着他。
亦炎苏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瑞安澜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多少次想弄死严方任。”
亦炎苏勉强笑笑:“看来澜儿对我积怨颇深。七天。”
瑞安澜没有满意:“你是不是还背着我搞了一堆未经商量的小动作来着?”
“……”亦炎苏疲倦道,“五天,五天爷就走。”
瑞安澜不再言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地凝滞着。
亦炎苏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就当是达成了共识,起身往瑞安澜额头轻轻一吻:“爷走之后,你要乖一点。愿光明与你同在。“
随后拔腿便走。
瑞安澜的声音追了出来:“我可希望它不与我同在。”
亦炎苏背对着她扯了扯嘴角。
他决定回家一趟。最近他发起疯来毫无预兆,连自己都控不住。
他清醒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又混沌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行为会是什么。
也许远西教廷能看出这异常有什么门道。
搁几十年前的话,这种程度他都懒得管。
但现在不行。
正好远西最近给他送了好几封急信让他回去打圣战。他许久没上战场,手痒得很,只不过之前一直惦念着这里的事,不愿去参与历时数年的大战。
亦炎苏走后,瑞安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狗男人。”
严方任不知为何有些坐立不安。
他时不时望向门口,直到一个宽大的黑影突然投在门上。
严方任走近两步,瞬间被巨大的压迫感包围,呼吸凝滞了一瞬。
他闭闭眼,找回呼吸,打开门:“天地无一。”
亦炎苏站在门口,微微抬头看着严方任,扯出一个很小的笑:“我今晚去海岸。”
亦炎苏难得用“我”自称,严方任诚惶诚恐。
他继续道:“很久都不会回来。严方任,”他似笑非笑,“让七殿下安心享受男欢女爱,不必勉强自己担忧国事。”
说完,亦炎苏后退一步,随即消失在原地。
……跑得实在是太快。
压迫感也随之离去,严方任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起来当今圣上还没有七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