隹云。瞿,从隹,鹰击长空,追云逐月。
那就隹云吧。
但小小的沐瞿空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把这两个后来被印乐知评价为“和瞿空有什么区别”的字大剌剌地刻出来,只在刀柄寻了个看不清的地方,把自己眼睛贴上去,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刻下。
等亦炎苏不见了影,印乐知跑去水边,清洗干净长刀,一遍遍地擦拭。
不能让亦炎苏的血脏了隹云的刀。
他紧紧地攥着拳。
不能得寸进尺。
不可冒进失命。
但他也无法原谅。
明明都是那么重要。
明明都是爱着的人。
亦炎苏带着一身的血和半愈合的伤拖沓到瑞安澜那儿时,沐翰韬坐立不安的,已经提了三次要回灵堂看看刚才的异动有没有影响到灵堂。
而瑞安澜与严方任也总共说了三次“不行”。
看到亦炎苏,瑞安澜眉头一皱,整个人变得和方才的印乐知极为相似,转头道:“严方任你带翰韬出去走走。”
严方任歪着头看瑞安澜。
瑞安澜拧着眉挪过去给了他一个浅吻:“快去。”
严方任乖乖去了。
亦炎苏的视线黏在严方任背上一直粘到严方任被建筑遮挡:想杀人。
瑞安澜“啪”地一声拍了下桌面,把桌面上碎针排列出来的复杂图案震了个散乱,还顺带留下了一个血手印:“亦炎苏,你闹哪样呢?”
亦炎苏低头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个血手印,慢慢道:“那你非启用这个阵喊爷是怎么一回事呢?”
瑞安澜都要吐血:“因为我快死了,你个傻缺。”
她死哪儿都行,就是不愿意被亦炎苏的智障给连带死。
亦炎苏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啊,忘了你没有限制。但你不是有严方任吗?”
瑞安澜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能一样吗?你自己说说是自己身上的限制好用还是别人好用?”
亦炎苏笑道:“那是严方任不行。”
瑞安澜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严方任毫不知情自己被当了工具人,而且还不知道是个怎么被用了的工具人。”
瑞安澜缓了缓,道:“亦炎苏,我看在您姑且还算我爹的份上,我就敞开了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有这么档子事儿才不让我来的?”
“你也不会不敞开地问呀?”亦炎苏又是一笑,“怎么,爷还不能怕你受伤了?”
“我信了你的邪。我刚差点就被你连带着爆死。你只是想趁我不在借机剁了严方任。”
亦炎苏眯着眼睛笑,手指玩着玄铁链,细碎的刀片在指间飞旋:“为什么都不肯乖乖死呢?”
“肯了才有毛病了吧?”瑞安澜惫懒地掀了下眼皮,“你能不能行?在印乐知那儿碰钉子了?怪模怪样的。”
“哪能呢。”亦炎苏依然是沙哑裹着浓郁甜香的声音,人柔软地往窗边一倚。
瑞安澜却是连头发丝都硬了起来:“爸爸,我的亲爸爸。没碰钉子的话您能不能把平时的状态切换出来?我不大喜欢您现在这样。”
亦炎苏说话经常带一股子京都子弟的味儿,平日里没什么异样,但被他硬拗出甜腻气后,真是听者感伤闻者落泪,只想叫这人闭嘴。
“呵。”亦炎苏轻嘲一声,慢悠悠地晃了晃头。
等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带着金属质感的低哑:“好了,澜儿,你对严方任这么认真?”
“总之,他不能死,你又不是不知道。”瑞安澜道,“你管我认不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