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乐知立刻抓紧了披风的绳结。
天地无一这个走路没声的,啥时候来的?
弟子见天地无一来了,便行礼退下,回到巡逻的岗位上。
天地无一没听到印乐知的回答,有些不耐烦地从黑暗中伸出半截白瓷一样的手臂,连着披风和衣服的领口一起一把抓住,把印乐知拖进了黑暗:“想爷了?”
印乐知差点被摔了个跟头,怒道:“没有。”
亦炎苏笑了一声,抓着印乐知往里走。
随着二人的深入,道路被洞窟深处的微光照亮,里面的响动也被石壁反弹着传了出来。
隐隐听到瑞安澜的声音在道:“我觉得这不对。”
严方任永远温柔的声音好脾气地回道:“哪里?”
亦炎苏突然停下脚步,印乐知一头撞在了他背上,恼怒地直起身,侧开一步,发现他们停下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最深处。
洞穴最深处只有中央有一点微弱的烛火,左侧是一座成年男子的半成品雕塑,瑞安澜与严方任坐在右侧,正对着一个半人高的泥块。
瑞安澜道:“我总觉得光明神不会穿成这样。”
严方任放下正在泥块上戳戳弄弄的手指,转而去戳瑞安澜的脸,给她脸上戳了一个泥印子:“第二十七次。”
瑞安澜:“……真不记得了。“
严方任无奈而宠溺道:“再想想。”
瑞安澜用同样沾满泥的手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不想了!做个不穿的不就行了!”
严方任:???
严方任:“我觉得不妥。”
瑞安澜赖起皮来。
两人笑闹成一团,把身上的衣服都粘上了尘泥。
印乐知明显看到天地无一的脸黑了下来。
天地无一走出一步,漫不经心又充满威胁道:“严方任,起开。”
洞内二人一僵。
瑞安澜偏过头来,睫毛帘子一撩:“你现在很快啊!对着印乐知都这么快了吗?”
亦炎苏都快被气笑了:“快你个鬼。”
仍站在阴影里的印乐知感觉受到了冒犯。
亦炎苏冷着脸到左侧坐下,寒声道:“时间就快到了,你再闹,到时候我都救不了你。”
瑞安澜这才正色坐直。严方任往瑞安澜那里又贴了贴,两人头挨着头,又开始讨论衣服穿不穿怎么穿的问题了。
亦炎苏面前的倒是个莹白的石像。亦炎苏一手捏着刻刀停在半空,一手扶着石像,一时间竟分不出石料与他的手哪个更白。
亦炎苏本来似是要下刀,结果手在空中犹豫不决了半晌后,反而看向了阴影里的印乐知,下巴一抬,示意他过来。
印乐知心想不能这么没骨气,然而他的身体诚实地跟了过去。
走到面前,他终于看清了那座雕塑。
那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腰间裹着一层布料,上半身赤裸,神情充满爱意与怜悯。
印乐知又是大惊:这谁?
亦炎苏见他一副内心惊诧万分波澜万丈表面上还要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禁好笑。
那边瑞安澜突然又嗷了一声,那声嗷刚开了个头,后半截都被严方任给挡住了。严方任温声道:“莫嗷了,脸没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