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澜闷头吃了两口肉,又抬头看严方任:“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方任顿了顿,冲她刻意地笑了一下,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整个人愈发柔和。
瑞安澜又咬起了筷子,翻来覆去咬了半天,慢慢道:“你别想这问题了,我又不在乎。”
严方任叹口气。瑞安澜越满不在乎,他心里就越憋闷。
瑞安澜放下筷子,凑过来捏了捏严方任鼻尖:“每天想的真多。”
严方任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不想了。”
左右这两天无事,他呆在瑞安门里琢磨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天地无一好似也顾忌着瑞安澜,门里还是风平浪静的。
除了一个地方。
三奇青。
三奇青本来以换取瑞安门的暂留为由,闲时帮二人处理不少杂事。三奇青为人宽厚讲理,瑞安门上下还都蛮喜欢这个外来户的。
最近他却把那些事都推脱掉,一个人闷在小院里。
等严方任发现时,三奇青已经闭门不出了四五天。
他一直坐在小院的树下,仰头靠着树干,任凭枯叶落花一层层埋过他的鹤云纹白衣。
严方任匆匆赶去,待走到小院时,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他踮着脚尖,避开地上的枯叶,悄无声息地走到三奇青面前半跪下,执起三奇青垂落在身侧的手,唤道:“阿青。”
三奇青动了动手指:“你来了。”
严方任应了一声,握着三奇青的手。
过了片刻,三奇青似乎整理好思路,倦怠道:“三奇六仪堡不认泠曜,也不许我去边疆。他们管得真宽。”
投靠了坎水宫的张泠曜早就被三奇六仪堡出名,三奇青也没指望他们能包容张泠曜,只是没想到他以个人名义的请求也被拒绝了。
在三奇六仪堡看来,没逼迫他大义灭亲就是宽容。
“我只想好好照顾泠曜,陪她走完剩下的日子。可惜不管用什么方法,三奇六仪堡都不会好好放我走。泠曜,生产时伤了元气……”他有点说不下去,垂下了眼帘。
严方任叹道:“随心吧,阿青,出什么事我给你兜着。”
三奇青一手支着下颔,另一手随意地挥了挥,毫不犹豫地道:“我选择泠曜。”
“我和你一样。”严方任认真道。
三奇青扯了一个微弱的笑,推了他一把:“哥知道。”
阿青,你前几天还在喊我爹的。
严方任拍了拍三奇青手背。有些话不必多说。
回去路上,严方任感到黑暗中投来一股视线,右手戒备地搭上了剑柄,转身面对视线的来源。
夜空中有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阁下倒是五感通透。”
严方任温声道:“不敢当。不知前辈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这人没惊动瑞安门一草一木,大半夜地摸上门来,严方任一时也不知是敌是友。
“为阁下所求之事而来。”
严方任微微凝眉,看着一个蒙了面的长袍人从黑暗中走出。
“吾见天地无一对阁下死死相逼,本以为阁下摸到了一点真相,没想到,吾与天地无一是惊弓之鸟。“
蒙面人双手合十做了一揖,沉稳道:“至于阁下所追寻一事,吾也略知一二。瑞门主,虽与天地无一极为相似,但绝非天地无一所生。”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