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屋里那足够关下数只猛虎的巨大的铁笼。
铁笼里,几个神情呆滞的人瘫坐在地。他们身下垫着价值不菲的厚皮毛毯,身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熏了香,但即使尚季手上的灯笼几乎要隔着栅栏贴到他们脸上,他们也毫无反应,只有瞳孔生理性地缩小了一些。
严方任知道那微妙的气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边尚季还在把灯笼从那些人脸上一个个照过去:“这些可都是本市费了心思从各地搜罗来的特殊之人。这人天生四臂,脑后还有一张脸。这人天生没有痛感。这位就更加神奇了,我们都称他为剧毒鲛人。传闻中鲛人泣珠,他们泣出的,虽不是珍珠,但也非正常水泪。”
说着,尚季便取出一枚小瓶,打开塞子往那人面前一递。等那人被熏出泪花后,又取出小盒收集了几滴泪放在瑞安澜手心。
瑞安澜低头一看,眉头一皱:“水银?”
“正是。”
“……”瑞安澜道,“听闻有种剥人皮的方法是从头顶灌进水银。这人眼泪都是水银,他为什么还没有从内部被水银坠裂脏腑?”
尚季:“……要是连在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算不是奇人了。”
“哦。”瑞安澜冷漠道。
她明显对这些特殊的人没有一丝兴趣,她只想知道为什么特殊。
在并没有问得答案后,瑞安澜发出了实诚的疑惑:“请问这些买了有什么用?”
尚季笑了笑:“瑞门主不知,看得上眼的人,自然是爱得要紧。”
瑞安澜露出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得上眼”的表情:“还真有人买?!”
她不可思议地打量了那些人一圈。
在二人都没注意到的阴影里,严方任脸色白的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铁笼让他想起了刚才一直被自己压抑在潜意识里的往事。严方任小时候,也有被关在铁笼里的经历,只不过那个铁笼比这个要小许多,笼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饶他是个小孩,他在铁笼里都站不直身子。
不过比起旁边那些每天被强迫喂着气味奇妙的药而失了神志的人,他大约还算是幸运的。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被从街上抓来,也不知道自己被关着原因,更不知道自己要被拿来做什么,只好每天努力吃完送来的饭菜,保存自己的体力和清醒的头脑。
但这么简单的事也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铁笼们都被放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只有每天定时有人进来时,他们才能看到一点外来的光线。
戴着铁皮面具的人每天都来检查一下严方任,看到他警觉地缩去铁笼角落里瞅着自己后,那人才会满意地离去。
严方任觉得自己好像比旁边那些人特殊一些。
后来,旁边失了神志的人被领走了几个,严方任才知道,这里关着的,都是一些有着异常之处的人,专门卖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