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低头,视线往印乐知脖颈上停了片刻,几不可见地微笑了一下。
印乐知冷冷地瞟他,警告道:“祸从口出。”说罢,转身就走。
严方任叹口气。印阁主,别担心,他真的不敢说。
印乐知走了,严方任又孤单地往会场去。
理论上,严方任会一直这么孤单,直到抵达会场。然而瑞安澜在会场附近的路上看到的,则是严方任被各门各派女弟子们团团包围的场景。
没办法,之前的四大家极难亲近,让人无从抱大腿:沐瞿空特别客气,看起来平易近人,其实在他眼里大家都是组成秩序的一小块无生命物体而已;印乐知的社交都通过第一堂和第六堂展开,私交甚少,又不喜女子,性情乖戾,可能还没凑近就已经被砍死扔在外面;水无心倒是很爱可爱的女孩子,但她有自己的小圈子,旁人难入她的眼;只有个享乐主义的天地无一,可以凭皮囊去亲近,但他是四人中最瘆人的那位。
别人不知道天地无一的那些故事,但对恐怖有着本能的感知。而且天地无一因着养育瑞安澜,避世了十几年。近几年瑞安澜长大,眼见天地无一刚有重新浪起来的势头,不知怎的,又突然没了声息。
人们好不容易见严方任上位,温柔高挑,年轻,单身,实在是,太完美。
严方任不知如何拒绝那么多人,就被围在了路边。
瑞安澜和影中月从旁边走过时,影中月一手抱着琴,一手挽着瑞安澜的胳膊,娇俏的声音欢快地和她说着些有趣的事儿,瑞安澜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严方任高出人群,一眼看到瑞安澜,出声喊道:“澜儿。”
瑞安澜压根没看过来:“您继续。”
严方任柔声致歉,分开人群,走向瑞安澜。
瑞安澜问:“怎么不聊了?”
严方任一时听不出来她语气有什么含义,冲她倾下身,道:“没什么聊的。”
瑞安澜没接话。
影中月倒是掩嘴笑了一下,拉走瑞安澜:“走开啦,不要听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
严方任硬是被影中月隔开了。不仅如此,影中月还有意无意地阻止了严方任凑近瑞安澜的动作。
瑞安澜就一直是那副冷漠的模样,看不出在想什么。
严方任真的很想把影中月搬走。
最终还是三人一起到了会场,严方任才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瑞安澜坐定。
瑞安澜坐下后就随意地往后一摊,腿翘得像个纨绔子弟,脸上却还是那冷淡的样子。严方任看得胆战心惊,咽下了嘴里毫无营养的话,安安静静地坐直。
今天是传统比武切磋交流感情环节。
这环节基本是展示培养弟子的炫耀时期,和四大家掌门基本没有切身关系。
严方任看了会儿乱七八糟战局,回头看了一眼瑞安澜,觉得有些不对,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严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