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上又有了商船。人们后来发现,白河上游今年多了很多水藻。那些水藻纠结成团,随水飘荡,偶尔依附在船只上。
黏在船侧的水藻干燥极快,干燥的水藻油脂丰富,一点即着。又因着油脂的缘故,点着火后它们就漂于水面,而油脂继续燃烧。
得到了科学的解释,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又动身上路,毕竟换道带来的额外运输成本太高。
至于为什么船上会粘着的那么多水藻还没被清理,就没人在意了。
严方任听到时,对瑞安澜道:“哎,惊风阁还是来了。”
瑞安澜:“……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们不和惊风阁拼谣言惑众。”严方任笑道,“我的方法说到底也是师从惊风阁,硬拼怕是讨不到好。”
瑞安澜竟也是点点头:“印乐知亲自下场的话,确实难拼。那我们还是,”她撸了撸袖子,“更有江湖风范一些吧。”
她想了想,又把袖子放下:“有惊风阁人的河道多吗?“
“明面上的话,不是很多。”严方任道,“我猜,望西风怕惊风阁趁机占茜草帮便宜,没敢让印乐知放开手脚。”
瑞安澜嘲道:“那望西风还真是想多了。印乐知哪看得上他那点破玩意儿。”
“澜儿,我们现在在抢的就是那点破玩意儿。”
瑞安澜毫不羞愧:“我这不是还在第三梯队吗?”
您说的对。
惊风阁参与少还真是个好事。
“过几天,是个好日子。”严方任道。
瑞安澜果然顺杆儿爬:“什么日子?”
“茜草帮例行巡查,望西风会出现在某条河道上。我分析下惊风阁和茜草帮的人员分配,应当是在藏浦河上。”
几日后,一个不大不小的船队在藏浦河上顺流而下。
其中有几艘画舫点着灯,隐隐约约的歌声从舫中传来。
在人们载歌载舞的时候,夜空中有几个红点微微一闪,旋即变成大火。
“走水了!”几艘小船上一片慌乱。
瑞安门弟子们趁乱摸上船只们,手起刀落,一时只听得呼喊声救火声和重物落水声。
望西风正在其中一艘画舫上与一位陌生女子饮酒。
瑞安澜与严方任踏上船头时,望西风瞟了女子一眼:“还真来了。姑娘果真料事如神。”
那女子放下酒杯,半低着头看着桌面,忽视了那句恭维话。
瑞安澜看了眼严方任,似乎在问:那人谁?
严方任摇摇头:不知道,打了再说。
瑞安澜投过来一个同意的眼神,随后身形飘动,直取望西风。
望西风见没人说话,只得拍拍手,向外放了个讯号,随后向后掠去,反倒把身侧的女子留了下来。
瑞安澜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撵着望西风就追了出去。
那女子青丝被二人带起的风拂动,挡了眉眼,她便用手中的玉箫把发丝拨开,然后看向严方任,微微一笑。
严方任觉得那女子很美。
是那种五官都很舒服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灿若星辰,眼波流转,眼角微微下垂,配上眼下的一颗泪痣,看向你时仿佛世间只有你一人,只有你能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