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是怎么被传到外面去的?薛家人真是摸不着头脑。
但是终究是传到了外面。
明眼人一看那契约,自然是发现这契约写的实际上陷阱极多,钱不好还。薛家独占的连纹锦也背离他们而去,真是雪上加霜。
何况连纹锦家那脾气众人皆知,连他们都离开了,薛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一时间薛家信誉一落千丈,还远不如被天地无一吞掉的那家店活得光彩。
在这时节,飞羽至帮也来火上浇油。不怪他们,他们借了钱必须要收回,不能做亏本买卖。薛家这下信誉受损,他们开始怀疑薛家的还债能力,指责薛家违反契约要求,因此必须提前把钱还清。
薛家哪来的钱还,只能拖着。越拖,飞羽至帮越步步紧逼,一开始还是礼貌地上门讨要,慢慢的手段就开始狠辣起来。
薛家不堪其扰,顾客纷纷远离,生意也在下坡路上越走越远。
严方任瞅着时机差不多,便变了装,去挨家找上薛家的铺子们,一家家提出帮忙还债的事宜,前提是要接管所有权。
那些旁系和被雇佣的店主因为之前店主出走的事,比较好说动,在真金白银和即将崩塌的薛家前,果断选择了金钱。
而直系亲属控制的两家就麻烦些。毕竟直系的利益和薛老紧密捆绑,尽管薛老近来老眼昏花,他们也不是能说走就走的。
严方任也不浪费时间去游说他们。反正现在那两家铺子的上游已经到手,铺子的外来供货链也纷纷崩断,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表面上看,严方任背下了大额债务。而契约上那利率,是个假利率。实际上严方任还债按照的是最低标准。
这种事,原薛家人自然是不知道。
按部就班做完这一切,严方任舒了口气,再次找到了天地无一。
天地无一对他这些小打小闹不太关心,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边听他说,随口应了声:“还行,差不多了。”
“还差什么?”严方任听着天地无一没把话说满,又问道。他实在是不太懂这些东西,幸好还有个天地无一可以问问。
“铺子和土地的契约,都在薛老手上。”天地无一百无聊赖道,“不拿也行。拿过来,比较稳妥,尤其是土地的。”
严方任选择稳妥。
严方任想了想要不要把第五荣碰了一脚的事说一说。天地无一见他还不走,抬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没有。”严方任想想天地无一大约也不关心,他也犯不着和天地无一事无巨细地汇报,便闭了嘴。
天地无一确实不上心。第五荣,层次太低,长相对天地无一来说也太过丑陋,没兴趣。
严方任回屋拆下手上的绷带,取了崭新的布条,耐心地从指尖一圈圈缠上右手肘,活动了下手指,又下了山。
薛老正在大院主屋里焦头烂额地满院子转。自家产业被要么不知名人士瓜分,要么在崩溃的边缘。直系亲属们扛不住被平民在家门口哭闹的压力,不是遁逃,就是每天在他面前嚷嚷。而旁系亲戚们本来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一看出事了,纷纷拍拍屁股走人。尽管他瞒着妻子,但妻子注意到他每日愁容满面,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家里的仆人们也走的不剩下几个,留下来的那些薛老都让他们没要紧事别来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