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瑞安澜笑笑,“亦炎苏出海去了。不然我能在这儿?亦炎苏前脚刚走,后脚人乌央乌央的全来了,可不止第五堂。除了第二堂和第六堂,我都见着过。打了好几天,太累了,打不过。”
瑞安澜几句话轻淡描写地揭过,严方任听着却不是滋味。瑞安澜虽然长大了一些,身上甚至有了隐隐约约训练过的肌肉痕迹,却横竖看都还是个孩子。他无法想象她一人在惊风阁的围攻下负隅顽抗的样子。
而这几天的搏斗中,惊风阁损失也是意料之外的大。
而他那会儿一无所知,被摒弃在局外。
他垂下眼帘,挡住眼中凋零的光华,用他那轻柔的声音问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留你一人应对?”天地无一出去何事?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瑞安澜?以至于瑞安澜遭受这一切?
瑞安澜却没回答。严方任抬起头,看到瑞安澜自上而下地俯视他,从她眼中只能看到冷漠的深渊,深渊吞噬了一切的光辉。
“严方任,你可真软弱。”
“……”这一句话切断了严方任用以维持理智的一根细线,他眼中的光华瞬间湮灭。
严方任起身落荒而逃。今天只是他太累了,状态不太对,他需要冷静冷静。
瑞安澜在他身后喊道:“你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就走了?”可能是说话加了点力气,牵动了伤口,她突然咳嗽起来。
严方任不敢回头,手下开门上机关的动作不停,冲出了归晚院。
第五荣在院外负手等着严方任。看他冲出来,问道:“孩子,可有进展?”
并没有得到可以跟第五荣说的信息。严方任摇了摇头。
“唉,你也不容易。明天再试试吧。你再想想两年前和瑞安澜路上的经历,仔细找找有破绽没。”
“方任遵命。”严方任恭顺道,“堂主,方任有一不情之请。”
“你说。”
“既酷刑无用,何不取其枷锁?”严方任试探道。
第五荣看到严方任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忍和温柔,平淡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严方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谢过堂主。”
第二天,严方任独自一人去了归晚院。因为院本身构造就十分复杂,逃脱难度极大,也不适合派常驻守卫。严方任走在院里,只有冷冰冰的死亡气息,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当他推开那扇门,发现瑞安澜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严方任知道,第五荣又忽视了他的请求。他不禁开始想,难道是自己又贪心了吗?
大抵是严方任的神色不对,瑞安澜猜出一点他在想什么,不过没有往心里去,随口说道:“不必可怜我,你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瑞安澜可能本意不是想怼,但这一开口搞得严方任也有点无奈。
这次他走近了一些,也没嫌弃墙上各种不明污渍,就斜倚在瑞安澜前方的墙壁上,平视着瑞安澜。
瑞安澜眼皮都懒得抬,问道:“今天有没有想好问我什么问题?和亦炎苏有关的也可以问。”
说实话,严方任听着特别别扭。他一方面好奇怎么这次瑞安澜不再喊“阿爸”,反而一直都直呼天地之一本名,另一方面他和江湖上其他人一样,并不想听到亦炎苏这名字。这三个字本身就足够引起人们对杀伐的联想。
瑞安澜对此的回答是:“我们之间不讲这些虚礼。不然每天像你和第五荣那样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吗?”
严方任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大会的时候:“……好好说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