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女孩又精准地躲开橘猫的猛虎一扑时,严方任从猫的后方伸手揪住了橘猫的后颈皮,猫瞬间变成一具不能动弹的毛绒布偶。
小女孩这才得以停下来,半眯的眼睛冲着他盯了半晌,似乎经过一番努力思考才感觉依稀有点印象:“啊,是你。”
“又见面了。”严方任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和一只猫打架?”面对小孩子时,严方任终于抛弃他造作的说话方式。
小女孩眼睛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小嘴却撇了下来:“我看它好可爱,阿爸跟我说,觉得可爱到它面前直接抱住摸就好了。阿爸又骗我。”
“……噗。”严方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温言道,“你一定是吓到它了。你看我怎么做。”说罢,他放开橘猫的后颈皮,左手挡住橘猫的去路,右手从猫的头顶一路顺了过去。猫先是被安抚下来不再躁动,最后竟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啊……”小女孩看着羡慕,也想伸手摸一摸。橘猫一看她要靠近,立刻龇牙咧嘴,恐吓地低吼着。小女孩只好失落地收回了手。严方任看着不忍心,松开了抚摸橘猫的手。橘猫在他身边绕了两圈,看他没有再摸的意思,悻悻地跳上墙头跑了。
小女孩看着橘猫甩着尾巴跑进院子,严方任问她:“下次碰到猫不要吓着它就好了。你刚提到你阿爸,我怎么没看到他呀?”
“阿爸在我要跳墙头的时候就跑了。他说这户人家做的不是啥正经生意,可能会认出他来。”
严方任一时间无法接话,感觉有很多话题切入点,所有的切入点都不太常规。嗯?他注意到刚才小女孩的话:“不正经生意?”昨晚男主人不是说他儿子出门采货吗?对于阴影里的信息,严方任一向很有兴趣。
“什么漏舶之类的。从隔壁的……什么什么国?运个什么什么?……忘了。”女孩挠挠头,倒是兴趣缺缺。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严方任意料,不禁疑问了一下。女孩以为他是没听懂,刚准备补充说明,却突然闭上了嘴,双手拉住严方任衣袖把他猛地往自己身边一扯。严方任身形要比女孩大上很多,女孩虽是双手抓的衣袖,实际上却调用内力并带动了全身的肌肉,竟轻松地把严方任拉到自己的身后。
严方任身体转了半圈,这才看到女主人站在方才身后的侧门,手上提着还沾着小葱的菜刀。刚才还满面阳光地问严方任喜欢吃什么,现在正阴测测地盯着他俩:“小妹妹,你刚才说了什么?”
小女孩打量了她几眼,偏过去头去,懒得理她。
女主人见一个小女孩竟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心下恼火,转而看向严方任,捏紧了手中的菜刀:“我们萍水相逢,本是把你当成和我儿子来招待,没想到被你知道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一家都性命难保。少侠,我和他爹都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女主人都没给严方任插话的机会,严方任本想安抚下女主人的情绪,但那边已经举着菜刀冲了过来。严方任看女主人这般态度,知转圜余地极小。昨晚的饭菜是挺好吃,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随便交出性命之人,左手大拇指已经把剑从剑鞘中顶出一寸,随时准备抽剑。
这厢小女孩闻言早一手把严方任衣袖攥地更紧,一手反而松开了衣袖,一抖手腕,把几根长针夹在指间,整个人姿态还是松散的,却蓦地散发出杀气。严方任眼角余光瞟到小女孩又抖出了昨天那种长针,突然改变了主意,把小女孩往肩头一扛,转身就向城外掠了出去。
女主人不过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根本追不上严方任的轻功。倒是小女孩被他整的一头问号,迎着风在他耳边吼:“你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杀了她!”
“小小年纪喊打喊杀的作甚!”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又吼了起来,“你把我带走了,阿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严方任也沉默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阿爸教出来这样暴躁的小姑娘。半晌,他有点不平地说道:“小小年纪就教你杀人你阿爸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
“……”
几天后的严方任就有一丝后悔自己偶尔的口无遮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