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真跟在后头，早就想走了，想着要是被他看见不太好，是不是要过去说声。

李群突然又说，“各位，这个厂子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重新把厂子做起来，感谢你们在困难的时候没有放弃它，也没有放弃我，我记住你们了，欠大家的工资我都会发还给你们，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员工，让他们尽快回来上班，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嗯，场面话说得漂亮，但安抚人心还不够。

瞧厂里现在这样子，发放工资的事，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还是过个几分钟看看情况再离开吧。李群这么年轻，能开这般规模的服装厂也是有本事，这厂子也未必不可救，只不过要打破一些陈旧思想和规模，应该是能很快起来的。

第二天，李妙真回到服装厂，几乎所有的员工都来了，一听到是厂长回来了，那肯定是有工资发啊，于是都回来了。

厂子还是没有开工，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思都在工资上，哪还有其它余力干活。

李群召呼大家开了个早会，说了很多漂亮的话，画了一张大饼，末了才谈到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有人不愿意干了的，欠的工资年底全部发放，等下就可以到财务那里写欠条，在过年之前就可以到财务领工资；愿意干的，每个人的工资暂时只能领十元钱。一听到这话，辞职的竟然占了大半。

辞职就会发全部工资，傻子才会继续留下来，虽然要等到年底，但总比其他人工资只有十元钱强多了，眼光短浅的纷纷拿钱走人了。李妙真在底下笑，边上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她在笑什么。

剩下的不到二百人，李群重新任命了几个厂房主管，又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早会就结束了。有了厂长这根主心骨，大家的心里都安了不少，厂子又继续运转起来了。

“李厂长，”李妙真到办公室找李群，“我知道你这里紧缺人手，可是我家里正在建房子呢，我还要多请段时间的假，实在是没办法。”

李群正站在办公桌前看着那几张服装设计图纸，李妙真瞄了一眼，上面的图案很是眼熟，不正是厂子里上一季正在做的衣服吗？他看这些设计图纸干什么？

“我这次从北京回来，才发现我们厂里做出来的衣服太普通了，太古板了。你来看看，这些衣服样式，是不是很老旧？”

李妙真一头雾水，指着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这里又没有别的人在，应该是在问她的意见，好吧，那她就老实说呗，“是的，没错，款式太呆板，太老气，不时尚，腰部没有线条感，没办法体现人体曲线，这种衣服也就适合农村里的人穿穿，中老年人也穿得比较多，如果想卖到城里去，怕是不成的。”

“中老年人？”李群顿时脸色不好了。

“呃，也就我妈那种年纪的妇女吧，她就比较喜欢这种的，她说穿在身上下地干活最舒服了。”

“……你妈多大年纪？”

“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