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清音阁,乌采芊便是先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的纤尘,以至于每个毛孔都觉得舒适非常,然后回到思念良久的软床上倒头就睡,这几日实在是太困了,强烈想念的唯有美食与床,别无其他,不过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
一直睡到掌灯时分她才醒了过来,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丁香见她醒来,亦是去将小厨房里还热着的膳食准备好上桌,
“小姐,想必你一定饿了,我这就去取晚膳,用膳去吧!少爷见您还歇着便是去了书房料理公务,说是等您醒来在一起用膳,我已经差了云香去唤了少爷来用膳,就等你了。”
“好的,知道了,我这就来。”速速的套了件浅紫色繁枝纹外衣,腰间系一根松花色丝带,内里的月白色纱裙时隐时现,将那满头的青丝也只是拣了根坠了两个小铃儿的蝴蝶银簪随意的一插,便是欢快的奔向膳堂。
“叮铃铃,叮铃铃”随着乌采芊的脚步,那银簪上的两个小铃儿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到这声音时李恒翊也不禁看向这边,见那乌采芊盈盈走来,身形婀娜,眉梢带喜,两颊绯红,双眸如水,粉嫩的薄唇边也是笑意绵绵,心里竟是跟着微微一紧。
只觉得心里有些噗通噗通的作响,周身有些发热,手心有些微烫,喉头有些干涩难耐,不禁咽了咽口水,为了掩饰这般的失态,轻咳了一声便是忙拿起碗筷,夹了块菜塞进嘴里嚼着,以缓解着心里此刻莫名升起的紧张感。
“怎么这般的讲礼数啊小侯爷,用膳还要等着为妻啊!果真是个好夫君。”乌采芊见他这会子才用膳,竟是先出言将他调侃一番,顺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也端起了碗筷开始吃。
“夫人既是受罚回来,为夫怎好留夫人在后面独自用膳,岂不是显得更加的凄凄惨惨了,让旁人看去定是要责怪为夫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自己都如此的迁就与她,为了陪她用膳亦是等的这般的晚,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的言语,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李恒翊亦是觉得心里憋屈。
“那还真是要谢谢夫君这般的体贴了,看在你这般的乖的份上,来,赏你一个鸡腿儿吃吃。”说着便是笑眯眯的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在了李恒翊的碗里。
“来,看你这几日罚跪辛苦,为夫也赏你一个鸡腿。”李恒翊则是心里窝火的白了乌采芊一眼,不甘示弱,也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她的碗里。
正当乌采芊高兴的将那大鸡腿咬了一大口咀嚼的时候,李恒翊在此时却是悠悠的开口,
“夫人头上的这铃铛的声响却是同后院阿宝脖子上的铃铛如出一辙,果真是闻其声,如见其人啊!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阿宝,阿宝是何人?”见李恒翊如此说着,乌采芊歪着脑袋倒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看门狗啊!”见她如此反应,果真是被自己糊住了,李恒翊嘴角一勾,心生得意,很是舒心的笑了出来。
“你,哼!”乌采芊气急,却是反驳不下去了,嘴里的一大块肉还没有咀嚼完,话都说不出,硬生生的大嚼几口后,全力的咽了下去,咽的小脸都涨的通红。
也不知道怎么的,被这人嘲笑戏弄本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为何此刻他将自己与那狗相提并论时,自己竟是如此的不想听他说这般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话竟是能如此轻易的将自己惹怒,自己为何会这般在意他是如何的看待自己。
乌采芊一时找不到缘由,又是恼怒,想到他说的那般话时又觉得脸颊发烫,羞愧不已,竟然是将自己小嘴微微嘟起,亦是羞恼的脸色泛红。
伸手一把将那头上的银簪扯了下来扔在桌上,一瞬间,一头的青丝,如瀑布般垂了下来,洒满了全身,看的那李恒翊竟是有些范痴,
“丁香,拿去扔了,扔的越远越好,不要了,不许偷偷留着,扔了。”
“莫要跟一根簪子置气,我拿去扔,这就去扔,扔的远远的,你且就跟这头发过不去吧!哪有这般披头散发的用膳的,不成样子。”丁香见她果真是恼了,说着便是忙走过去,将那簪子拿起塞进袖子里,一脸无奈的步出善堂去扔那银簪子。
“无妨,无妨,并不耽搁吃饭啊!”见那恼人的簪子再也不再眼前,又看着桌上的膳食,心情顿时又好了,便是把一头的青丝往耳后拢了拢又开始继续用膳。
李恒翊心想,这女人果真是最善变的,这一会子恼,一会子又笑,真是比那变脸的把戏变得还要快上几分。
丁香出了膳堂,走到清音阁外不远处,想着还要回去伺候二位主子用膳,也是不能走远的,便是将那袖子里的银簪取出来胡乱的往那花圃里一扔。
心想着小姐就是一时之怒,说不定哪日气消了就忘了这事儿了,可惜好好一个银簪了,扔的近一些,等她想起来也好找。瞄了几眼,见再也没有看见那银簪扔在哪里,这才放心下来,转身又回去膳堂了。
不多时,二人已是用完了晚膳,虽然天色已晚,但李恒翊还有一些公务尚未处理完,便是准备去书房,走到清音阁院外时,将是见云香那小丫头正歪着头,举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月光底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