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禾知晓,自己这婚事,就是二夫人一手策划而来的。
沈家少主沈璟白,也就是她的便宜男人,缠绵病榻命悬一线。
二夫人柳玉湘欲给其冲喜,遂请旨赐婚。
皇上为了表示重视,便将她这个将军府的小女儿赐婚给了沈家病秧子。
这就是安映禾目前所了解到得了,至于更多的,原主记忆里没有。
如今看着,这沈家的水还真是够深的。
柳玉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安映禾,朝着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绕过安映禾,去到床边。
“夫人,少主不好了!”婆子大呼一声。
安映禾皱了下眉头,她刚试了还活着呢,这么快就完犊子了?
柳玉湘的身体虚晃了两下,颤抖着手指着安映禾,“你!你!你竟害死了璟白!”
安映禾这身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竟是连“嗬嗬”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柳玉湘对此,并不奇怪,似是笃定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般。
“你到底对璟白做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柳玉湘快步来到安映禾面前,扯着安映禾的衣领质问。
动作之间,安映禾本就没绑稳当的衣领被扯开了些,露出肩头锁骨处,一片恩爱痕迹。
房门大开,冷风灌进屋里,她本就穿得少,这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就已经凉透了。
安映禾皱着眉头,猛地推开柳玉湘。
“好啊你!”柳玉湘被身后的婆子扶住,“害死了少主不成,你竟还敢逞凶!”
“来人啊!将这克夫的恶毒女人关进柴房!”
“我看谁敢!”中气十足的厉喝从门外传来。
安映禾偏了下脑袋,正好瞧见一老一少两个威武雄壮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妹妹!”安舟平排开拦在前边的婆子丫鬟,快步来到安映禾面前,脱下大氅披在安映禾身上,仔细将带子系好,又给她拢了拢衣襟。
安南天已经对上柳玉湘,“不知小女犯了什么错,竟惹得二夫人动用私刑?”
战场上厮杀染上的一身戾气震慑的柳玉湘后退了两步。
“令爱才嫁进来,就不知节制,害死了我沈家少主,难道不该罚?”
“放你娘的狗屁!”安舟平指着床上的人毫不客气地喝骂:“整个玉京谁不知道你们家那病秧子要见阎王了,死了那是他命薄,与我妹妹何干?”
安南天按住还要继续吵嚷的安舟平,“小女福薄,冲不得你沈家少主的喜,既是陛下赐婚,我等不敢反抗,但小女身子不适,本将军要带她回府休养,二夫人可有异议?”
“这还未到回门,怕是不合规矩!”
锵——
饮血的三尺青锋凛然出鞘,闪着寒光的尚方宝剑直指柳玉湘的面门,安南天声音低沉嗜血,“你与本将军说规矩?”
三夫人见势不好,堆起一张笑脸扭着水蛇腰上前。
“将军这是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可不兴亮兵刃的,少夫人身子不好,留在府上的休养也是一样的,咱们沈家虽不如大将军权势滔天,但总归还是有些臭钱的。”
安舟平嗤笑一声,上前一步,“三夫人的意思是,我爹以权势压人?”
“老子今日还就以权势压人了!”安南天的剑唰地斩断了桌上的龙凤红烛,“舟平,接你妹妹回家!”
“咳咳……咳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于无形。
柳玉湘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婆子,以眼神询问:你不是说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