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然同学呢？”

柯老师的话中带着颤音，连同打勾的笔也随之颤抖，一阵凉意从她身后袭来，柯老师任教六年，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

“萱然同学刚才有没有回来，你们知不知道？”

方才递给卓萱然镜子的小女孩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低声道：“萱然同学刚才有回来的！但是又离开了……”

“老师！桐桦她撒谎，慕萱然刚才根本没有回来，是她在骗你呢！”

粉裙小姑娘冷不丁的向柯老师提醒了起来。

“我、我没有说谎！美言，你才是骗人呢……”

桐桦胆子有些小，面对宋美言的指责本就有些委屈，听见了身旁指责她说谎的声音，马上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任是柯老师怎么哄，也没办法再从她口中问到什么。

“桐桦乖，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柯老师顿觉自己脑子里真是一阵嗡鸣，愣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又吵又让人头疼。问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她心里确是凉了大半截。

“沈老师，你来一下！”

她叫来了隔壁班的沈老师。

“怎么了？你不会又要和男朋友约会吧？”

看了一眼柯老师身旁的学生，尤其是哭闹着的小姑娘桐桦，沈老师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堪比特效演员。

柯老师也没比她好上多少：“不是不是，这次真的不是……你就帮帮我吧，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你不是想看那个电影来着，我请你看好不好？”

“那好吧，你可不准放我的鸽子。你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

“我一定去！”柯老师十分焦急的在人耳旁诉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慕萱然一直没回来！已经好几节课都不见人了……”

“什么？你这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沈老师吃惊至极，学校的摇钱树几节课不在，她竟然都一点不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有些意外嘛，哎呀，你等事情之后我再给你解释！你先帮我把这些孩子送到家长那，我明天请你吃饭。”

“行行行，你快去吧，可别真出了什么岔子！”

柯老师焦灼的将手中记事本和钢笔全部塞到了沈老师的手中，便匆匆的赶去了监控室。

至少得看到慕萱然去了哪！

到了紧锁着的监控室外，柯老师借了钥匙便匆忙闯了进去，反复快进又回放着刚刚几节课的状况。

卓萱然离开教室大概半节课的时间，才红着眼圈回到教室。

伴随着吵人的电流杂音，柯老师依稀能听清楚那些孩子在卓萱然推开教室们以后都叫嚷了些什么。

无非是什么“爱哭鬼”、“没有母亲的孩子”、“老师的跟屁虫”、“没有妈妈教育的坏孩子”这些幼稚却十分伤人的话……

与柯老师预料的不同，卓萱然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和哪个挑衅她的孩子打架，而是十分淡然的一边抽泣一边整理书桌课本，然后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