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味道？”

于瑞思拿手背贴在卓青一的额头，刚要宽慰几句，就见卓青一微微有些恼火：“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不是闻错了，我是真的闻到了火药的味道！瑞思，你快去检查一下！”

“青一，你别害怕，好不好？你现在流感还没好，怎么可能闻到火药的味道？一定是什么药的味道你记不住了，不用担心。”

卓青一几乎要被于瑞思说服了。

是啊，她明明感冒了，怎么还能闻得到火药味？那是不是说明这股火药味非常浓重，甚至有可能已经被人悄悄点燃了？

“真的不是药味，药的味道我还是记得住的。”

飞机失事绝对不是儿戏，卓青一渐渐开始有些急了：“瑞思，我求求你了，你快去看看好不好？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先等飞机调试好！”

“好好好，青一，你先别着急。”

于瑞思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猜测大概是卓青一生病产生了幻觉，为了哄她放心，他只好起身假装去找工作人员沟通。

其实卓青一也希望这些不过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多虑了。

卓青一的心并没有放下多久，就看到了已经被引燃的炸药，味道就像是壁炉中的罗炭一般刺鼻。

鲜红的刻字让她清醒了大半。

“瑞思！”

于瑞思听了卓青一的声音便匆匆赶了回来，关切道：“怎么了？”

卓青一眼看着鲜红的刻字渐渐趋近于零，好像并没有给她留下向于瑞思解释的时间，更没有给她留下还清欠了于瑞思人情的机会。

她有点舍不得。

“零”。

于瑞思几乎是在一种什么也没看清楚的情况下，被忽然站起身的卓青一推出了机舱，滚至了平地。

袖口有些擦破，别的倒是没什么损伤。

“伯轩，我……”

慕伯轩正恼这一声是谁在唤他，回身望去，是眼泪婆娑的江明雪。

“伯轩，对不起，我……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所以我就来追你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也是真的不能没有你，卓青一她都已经有别人了……”

江明雪亲昵的挎住了慕伯轩的胳膊，只想留住慕伯轩的脚步。

慕伯轩面不改色的甩开了江明雪的胳膊，竟有几分嫌恶。

他不知自己是生性凉薄心肠渐冷，还是出了什么岔子，如今看到江明雪眼角的泪，他竟然毫无波动。

毕竟他本该心软的。

他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哄上江明雪几句，情真意切的对江明雪担保自己不会走，将世间所有的情话都说给江明雪听？

但他此时没有半点这些想法。

他的心脏像是被卓青一亲手剥离出体内，疼，彻骨的疼。

可他不记得疼了，只记得卓青一竟然那么想要离开他。

江明雪觉得自己似乎能看出慕伯轩想要对她说，却未曾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让她此时的心软与良心中的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滚”。

身后兀然传来了一阵焦热的灼烧感，慕伯轩皱紧了眉头，他方才似乎还听见了四周建筑都为之震荡的一声轰隆巨响，连他脚下的土地都晃了晃。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伯轩，你、你千万别难过……”

江明雪终于听到了她方才所猜测的那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