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会的,不会报复的,因为她根本没把白冰当回事。
所以……所以她盼望白冰赶快澄清啊,澄清她说的都是假的。
她定定的看着白冰,目光灼灼,颓败中的灼灼,就像是冰块上的火花,令白冰不知所措。
忽然,顾南初跪下来,声音嘶哑,带着水汽朦胧的痛楚,“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说话啊!”
声音越来越嘶哑,可越来越声嘶力竭,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白冰不解释,不否认,不告诉她一切都是捏造?
白冰伸出胳膊,想要上前扶她,可是又不敢,她本来就是那么讨厌自己,如今自己断绝了她和秦北浔所有的可能,她,更恨了吧……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不会离开他们兄妹两个了,不管怎么样的流言蜚语,不管怎么样的刁难,她都可以忍受。
那样,墨言不会丢,南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秦江国是一切罪恶的罪魁祸首,而她卓悦,却推动了一切,朝向罪恶走去。
顾南初怯生生的靠近白冰,目光里有泪,“你怎么不说?你告诉我都是假的好不好?我求你了。”
白冰一时间愣住,眼泪更是决堤。
顾南初傻傻的看着她,突然问到,“你是想让我向你低头,对吗?那好,我低头,我错了。”
砰地一声,顾南初硬生生的跪地,膝盖撞击地板,闷沉又沉重。
白冰惊了惊,“初初,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她拉她,可是无能为力。
顾南初接连不断的磕头,“你说,你快说,白女士,求你快说。”
白冰痛苦的的面容扭曲,她突然,在顾南初猝不及防的时候,将手垫在了顾南初红肿的额头和地面之间。
那一瞬间,白冰感觉到钻心的疼,似乎手指关节都断了。
“够了,够了。”她抱住顾南初的肩膀,“别这样,妈心疼。”
“你是坏人,你放开我。”顾南初尖叫一声,推开了白冰,向后退。
白色的羽绒服上沾满灰尘。
如同他们的爱情,忽然就那么脏,那么脏。
顾南初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跑出去,中途踉跄好几下。
在出门,撞到一个人,顾南初抬头,“关检。”
关予白被她的狼狈着实吓到,“怎么回事?”
蓬头垢面,额头红肿甚至充血,衣服上,满是尘埃。
顾南初落寞的摇摇头,走了一步,突然和关予白晦涩的说道,“关检,我想请半天假,还有,能不能帮我保密?”
半晌,关予白才点头。
顾南初颔首,“谢谢,谢谢。”
她离开检察院,去的地方不是秦氏,不是宁安颜那里,而是去了医院。
近亲结婚的孩子……
她没办法想象,多想一点点,她都怕自己会承受不了而崩溃。
出租车跑了半个小时,她就默默流了半个小时的眼泪。
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白冰和自己说不可以和秦北浔在一起后不久秦北浔就提出了分手,他一定是知道的……
可现在为什么要挽回她?
乱了,全乱了。
疯了,都疯了。
她踉踉跄跄跑到医院,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廊里贴着海报,海报上面的【近亲结婚胎儿患病率是非近亲结婚胎儿患病率的五倍】、【近亲结婚胎儿最常见的患病有白化病,无脑儿……】,脑袋要炸了。
当她出现在医生面前时,那个慈祥的医生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忙报警,她摇摇头,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医生的手,“我要做羊水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