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河水冲刷了那么久,他全身的血污早已不见,更显得脸色白的可怖,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尽管此刻的穆玄景前所未有的狼狈,可顾青辞在看到他起伏的胸口时还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她总算没有失去他。
一旁的段大夫解释道:“他被捞上来的时候伤势比你重太多了,腿骨也断了,更别说全身上下的这些伤口,要不是底子好怕是早一命呜呼了。”
说着,段大夫皱眉道:“他除了外伤似乎脉象也有些不对,但我就会治些外伤,实在摸不清他还得了什么病症,好在不是致命伤,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顾青辞撑着身体站起来,朝周围的人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是你们救了我和我夫君,救命之恩我一定铭记在心。”
郑氏连忙扶着她坐下,感慨道:“原来他是你的夫君啊,人活着就好,快别说话了,一会儿要是伤口真裂开就不好了。”
说着,郑氏和周围的山民说道:“横竖我家就我一人,暂时让他们住到我家就行。”
段大夫点点头,“也好,我一会儿再采些草药给你送过去。”
到了郑氏的院子,顾青辞已经提不起力气了,为了能早点恢复,她忍着山间草药的苦涩喝了好些药汁,随后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
郑氏见她醒了连忙送了粥汤来,“段大夫说了,幸亏你身子康健,也恢复得快,再吃几天药就能好转了。”
顾青辞感激地看着郑氏,她记得那大夫是喊着妇人“郑嫂子”的,于是她开口道:“郑嫂子,多谢了。”
郑氏笑道:“这有什么,你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要是也能沾沾福气就好了。”
郑氏又问了顾青辞的姓名,顾青辞眼帘微垂,开口道:“郑嫂子喊我阿青就好。”
随后郑氏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摔下去的那条河啊传说是受了诅咒的,里面没有活物,要不是为了找村长的孙子,村里人也不会靠近那河边,看来你们是真的命大,只是……你们怎么会摔进那条河里的?”
顾青辞不想多惹麻烦,开口解释道:“我和夫君是附近的药农,在山上采药时不慎跌落悬崖,也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这条河里。”
郑氏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一身伤地泡在河水里,亏得及时救了上来。”
这时候外头响起了段大夫的声音,“郑嫂子,我又采了不少草药,还有王大嫂家托我送来的米、油,李猎户家送来的野鸡!”
“这就来!”郑氏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出了屋。
之后的三天,顾青辞慢慢从郑氏以及来看望她的其他山民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这里是巍山深处的村子,这巍山离穿云谷的地界已经很远了,想来他们是被那条地下河冲到了巍山的这条河里。
这巍山地处北晋西南的康州附近,但地势偏远,去最近的镇子也要走个大半天,这里的山民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此民风也格外淳朴。
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环境后,顾青辞松了口气,虽然暂时联系不上其他人,但也不会被巫族和穆君佑的人找到,这里足够安全。
况且穆玄景伤得太重了,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这环境也适合让他养伤调理,于是顾青辞便决定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