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站在地道里最昏暗的角落,毕恭毕敬地对眼前的黑影说道。
“全部献祭,除了阿杳。”
老婆婆眼神中恶毒,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个死丫头留着只会给圣使您带来麻烦。”
这时,地道里忽然走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她的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的气质,阴气沉沉的开口道:“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那黑影转身把身上的黑斗篷摘下,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熟悉到她就是做了鬼魂,也从未忘记过他的样貌。
“阿杳。”祝锡瑞凑上前深情款款的说道。
空旷的地道里不合时宜的传来了“咔嚓咔嚓”的脆响。是只有那个女孩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他们头上响起了清澈空灵的说话声,“骚凹瑞,不好意思哦!有点饿,阿杳你继续哈,不要管我。”
那是陶安念原本的声音,她已经把自己的灵魄从楚杏纭身上剥离出来了,正幽幽的悬浮在空中。
那此时,现在操控楚杏纭身体的人,又是谁?
一阵阴风拂过,女孩阴恻恻的笑着,手上提着一把带血的剪刀,米白色的卫衣上都是鲜红色的血迹,几乎快染红了整件衣服。
看样子,来之前显然已经干掉不少人了,并且都是一下子插进了脖子的大动脉里,不然血迹不会直接迸溅到衣服上。
“阿婆,祝婆婆,还是圣婆。我应该叫你什么比较好呢?妈妈要是泉下有知……”
祝婆婆抬头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我女儿会生出你这么个丧门星,就算是自己把她打死了,也好过让她把你生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明明杀死妈妈的人,是爸爸才对呀,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住嘴,谁允许你叫那个男人爸爸的。你这个贱人,不是已经死了吗?还回来做什么。”祝婆婆目呲欲裂,作势想要像以前一样冲上去掐她,却被祝杳萌躲开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是被你一刀一刀的把我的肉切下来分给了乡亲们吃下去。临了,我连尸骨都找不到了,真的是好可怜呢。我说得对吗?哥哥。”
祝婆婆终于感觉到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依然死鸭子嘴硬不死心地说道:“要不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你哥哥――圣使大人,我又怎么会下此狠手。”
“可明明,明明就是哥哥强女干了我呀,凭什么同样是妈妈的孩子,你却总是袒护哥哥,永远站在哥哥那一边呢?”
可惜,这个问题她已经得不到答案了,因为祝婆婆已经被她用剪刀刺死了。
祝锡瑞看见亲手把自己抚养大的奶奶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死去,眼神里毫无波澜,唯独是看到祝杳萌的时候才充斥着热烈的光芒。
“阿杳,你果真复活了。”祝锡瑞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的抱紧她,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楚杏纭举起剪刀还想再刺过去,飘在上空的陶安念掰着手指头,歪着自己的小脑袋和她一条条清算道:“外面的村民全都杀过人,吃过人肉,走私白粉,其罪当诛。这个老虔婆是唆使村民的幕后真凶,更是罪该万死。至于他嘛,虽然做得坏事很多,但是没有杀过人,你若是杀了他,你身上背负的业障就再也洗不清了。不如把他交给我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祝杳萌听了陶安念的话,果真没有动手,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还有杏纭,我才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接下来,我要去找杏纭了,后会有期。”
祝锡瑞似乎意识到了她要离开,大声对她吼道:“不,你不许走。你要永远留下来陪我才对。”忽然又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是哥哥错了,我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占有你,都是我的错,你不许走。”
可是已经晚了,她的灵魂顷刻之间化为了齑粉,身体也随之像散架的破布娃娃一样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