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心头一软,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疼了?”
疼你大爷!
林楚楚摸到了木仓套,一用力,把它扯了下来:“别动,别出声,不然我就……”
军师无动于衷的包扎完毕,退后两步,环抱着肩看着她,一双轻佻的凤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玩味笑意。
林楚楚滑稽的拿着木仓套,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是个误会,真的,我可以解释。”
“还是我来解释吧。”军师把红薯丢进炕火里,又撕了两条布条,给林楚楚包扎手背上的伤。
这下林楚楚是真的不敢再乱动了。
“条子们布了个局,险些把我们一网打尽,我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保住了永哥,其他的兄弟都死了,弹药也没了,我的木仓也就没用了,来的时候为了制造我们逃去火车站的假象,我把木仓卖给了一个小孩儿,让他拿着去火车站附近玩儿,吸引警方注意。”
他还,真的,解释了……
林楚楚受宠若惊,啊不,简直有点受惊吓过度。
“那个,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
军师愣了愣,放开她的手:“不知道,就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林楚楚缩了缩脖子,摸了摸已经被包成木乃伊的脸,心虚道:“你们是不是秘密太多了,就喜欢跟快死的人说几句,让心里痛快痛快,反正我都快死了,也不怕被泄密是吧?”
军师轻笑了声,坐到摇椅上:“我要想杀你,还给你包扎?我闲的难受是么?”
这倒也是,他对林楚楚是太有耐性了,刚刚沈菁那白莲花求他要药,他都不理呢。
“你不杀我?”林楚楚激动的面部肌肉都动了起来,扯得伤口又疼了:“哎呀,嘶……”
“消停会儿吧,时间不早了,想睡就睡。”军师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摇动着摇椅。
林楚楚眨了眨眼,他就这么睡了?
她可没有这么大心,裹着床单缩在墙角,谨慎的盯着他。
盯了一会儿,黑暗中暖意浓浓,林楚楚还在发烧身体虚弱中,愣是没有撑住,开始一下一下的打盹儿。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里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林楚楚吞了一口口水睁开眼睛,肚子“咕噜咕噜”的一直响。
军师听到动静,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她,声线慵懒的说:“吃吧,熟了。”
林楚楚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是善意的,尽管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她。
对于一个雇佣兵来说,后背是他的底线,哪怕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他也不会毫无防备的将后背交托出去。
林楚楚眼皮跳了跳,他这是太自负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太看不起她的实力?
好吧,都是一回事,也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不吃么?放心,我没有下毒。”军师又说。
林楚楚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吃饱了死,总比饿着死要强,她下床来,把红薯翻出来,小心翼翼的吹凉,剥皮。
两个红薯下肚,林楚楚感觉烧都退了,浑身暖暖的,舒服极了。
军师翻过身来,黑暗中映着火光,他的眼神平静祥和,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恶人。
但林楚楚不会被表象迷惑,她永远都忘不了凯斯酒店的后厨,倒下的那一大片厨师,还有两人,目前已经在天堂了,算上侯静,那一天就是三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