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icu病房外,尚少华吐着烟圈,眼睛通红,目光里带了几份绝望。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完全不带希望,无力地抓了抓头。
他掏出手机,准备让医生过来做手术准备,既然要做,就早一点做。
何雅几乎拖着卓凌晚到来,在走廊里踩出了重重的脚步音。他落在电话上的目光移开,在看到卓凌晚时,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急急迎了过去。
“谢谢你能来。”他差点去拥抱卓凌晚,最后险险控制住自己。卓凌晚倚着墙让自己的呼吸稍稍平稳一下,方才去看玻璃室里的郁靳弈。
他闭着眼,鼻孔上置着呼吸机,除了连在他身上的设备还在跳动外,就如一个死人。她的心被扯了扯,却始终扯不出疼痛来,她已经不会痛。
她把目光收回,对上了尚少华的眼:“我可以进去见他,但能不能让他醒来我不保证,还有,不管他醒没醒来,以后我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你能代替他做这个回答吗?如果能,我就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尚少华哪里还敢半句废话,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现在,就算她要求要了他的命,他都给。
卓凌晚被放了进去,在换上无菌衣后,她走进了郁靳弈的病房。从前优雅俊美的他,此时脸上一片红通通的,显然还在发着高烧,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胡子碴,透出了病态的狼狈。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郁靳弈会以这个样子躺在床上,当然,她更没有想到过,自己和郁靳弈竟然之间会存着无法跨越的怨仇。
她看了他好久才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他的唇动了动,似在发音,却因为太低而听不见。他却并没有放弃,不断地张着,叫着,指用力地想要移动,不停地勾动。
几乎一种本能,她将他的指收了过去。他的指火热到烫人,她惊了不小的一下,这种温度,就连握着都觉得烫,更何况用身体去承受!他到底烧到了多少度!
他的唇还在动,她把头轻轻伏了下去,好久终于听出来,正是叫她的名字。她的眼睛很胀,却怎么都滚不出泪来,好久,她才轻轻应了一声:“我来了。”
世界上,终究还是存在着奇迹的,在意识到她真的到来后,郁靳弈竟然奇迹地睁开了眼睛。他红着一双眸子,原本无力的指主动握紧了她的指,他的力度极大,似乎怕她逃到一般。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扫着,直到确定她没事,才慢慢地再闭了回去。
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指,但他却不再呼乱地呼唤,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脸上的红色也慢慢退却。
早上医生检查过后,给了众人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他醒过来了!”
他醒过来就意味着那条腿不需要截肢了,何雅用力捏紧了尚少华的臂,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差一点,就酿成终生悲剧了。她甚至跑过去将卓凌晚用力抱了一下:“谢谢你卓凌晚,谢谢你。”
卓凌晚只淡淡地看一眼郁靳弈,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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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不等他醒过来吗?”尚少华追过来问,实则是想劝她重新考虑一下和郁靳弈的关系,“他是因为你而醒来的。”
卓凌晚摇了摇头:“我们以后,最好永不相见!”
“卓凌晚,你怎么可以”何雅追过来,对着卓凌晚喊,最后被尚少华拉了回去。她难堪地撇开了脸,甚至不敢去看病床上的郁靳弈。
在知道郁靳弈对她的关怀和呵护从来没有减少,甚至为了她的名声,顶下了迟迟父亲的身份,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只可惜,她没有那样的命,得到这样了不起的男人。
郁靳责一大早亲自带着鲜花来到了郁靳弈的病房,想要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得到的却是一个让他想发狂的消息。
“什么,不用截肢了?谁说的,你凭什么做这个决定!”他对着主治医生狠狠地吼,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的肢必须要截,一定要截!”
医生满面的不解:“郁二少爷,郁先生不用截肢,这可是最好的结果啊。”
他从来不需要最好的结果,只要那个最差的!他把一捧花狠狠地甩在了医生头上:“你这个庸医,竟然做这种决定!谁给的你这种权利!”
“不是我一个人,是几个专家一起会诊得到的结果,郁先生已经醒过来了。”医生小声汇报。
郁靳责更拽紧了拳头!“昨晚不是还在发高烧的吗?不是退不了吗?他怎么会醒,怎么能醒!”
“那个我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