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靳责扯着唇角不回话,这个主意,还是他给出的。母亲到底是疼他的,竟然在冰窟里呆了半天!普通人呆半小时都困难。
“等下叫人给她做点清淡的粥送去。”他淡淡地吩咐着。
向来低头应声“是”,他突然抬手,制止向来前行。向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脸看到了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吃早餐的卓凌晚。
她恢复记忆的事情,郁靳责早就打听到了,更知道她已经离开了郁靳弈,回了卓家。
“她来这里做什么?”向来问。
郁靳责细细打量卓凌晚,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沉重。“你去打听一下。”他向向来发出命令,把自己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向来很快回来,带给郁靳责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医生说她要引产打胎,不过她的家属没来,医院没同意。”
“打胎?”郁靳责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扎紧卓凌晚,再也不松开。片刻,他扯起了唇角:“向来,你说,若是郁靳弈的孩子变成了我的孩子,养在我手里,是不是比迟迟来得更有用?他郁靳弈以后是不是真正地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您的意思是”向来一脸不解。
郁靳责已挥了手:“你去把那个医生叫过来。”
“什么?”医生在听到郁靳责的话后,表情都变了,“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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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我知,她若本人也愿意让我做这个家属,又有谁去说你?再者说了,这家医院我家也有相当一部份股份,你若不同意,我可以找一万个理由让你离开。当然,如果你同意了,我也会给你压惊费的。”他使了个眼色,向来递了一张支票给医生。
医生看着那串数字,最后无力地点了点头。且不说这张支票里的钱诱人,若真是让郁靳责把她的医生工作给取消了,到哪里去找收入这么高的医院?再者说,若对方同意他做家属,她也没有什么责任了。
搞定了医生,郁靳责缓缓推车移向卓凌晚。卓凌晚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没有味口,便停了下来。未抬头,就看到眼底出现了一辆轮椅,她以为是哪个老人家要通过,微缩了些脚,那人却迟迟不过。
她有些好奇地抬头来看人,正好与郁靳责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起身就要走。
郁靳责懒懒地出声:“你来做什么,我都打听到了。”
卓凌晚的步子一滞,停在那里,却没有回头。她要做什么,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想得没错,和郁靳弈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再生他的孩子下来,只是让孩子遭罪,你现在这样做很理智。”他对着她的背出声,悠然无谓的样子。卓凌晚再次抬步,她并不想和郁靳责扯上关系,就算他知道了自己想干什么,也与他无关。
“我可以帮你。”郁靳责的语速快了起来,道。
卓凌晚再次停步,不太敢相信郁靳责的话。
郁靳责把轮椅慢慢推过去,离卓凌晚只有一步之遥:“你不是缺家属吗?我可以充当家属帮你签字。怎么说,我也是小叔子,这层关系签字还是讲得过去的。”
“你有这样好心?”卓凌晚忍不住反问。
郁靳责点头:“我的心固然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你带着仇恨生下一个孩子,更不想那个孩子带着仇恨生活下去。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鲜活的例子,所以不赞成任何不幸福的生命出生。”
郁靳责最后说这话时,眼眸都暗了下去,卓凌晚看得出来,这话是真的。她的心动了动。
他已经过来牵她的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会帮你这个忙。卓小姐,你考虑清楚了吗?”
他朝向来摆了一下手,向来走过来推着他往里走,卓凌晚的手被他牵着,被动地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外。
其实,仔细想想,郁靳责的提议并非不可。她只是要打胎,而至于他想用这件事做什么,并不是她可以阻止可以去猜想的。只要那个不幸福的生命能够离去,就可以了。
所以,当郁靳责向医生表示,自己就是家属,可以签字时,她没有吭声,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她终于被推向了手术室,手术室外,护士来来往往,在手术室的门关紧之时,她看到了坐在轮椅里离得老远的郁靳责,他脸上的笑容那样邪肆,仿佛达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卓凌晚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