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堂点了点头,朝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董事长希望能跟您见个面,已经打过几次电话过来了。”
郁靳弈没有回应,只是点了一下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卓凌晚。他承诺过,要给她幸福的生活,会让她无忧的,可到底还是让她担心了。
何雅的事,郁靳责的事,父母的事,迟迟的事,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如此无用的人,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其实,好多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开始后悔当时把卓凌晚带回郁家,让大家知道她的存在。
拳握了握,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吟。他急抬头,看到卓凌晚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你怎么样?”他伏下身去,急问,眉宇里的担忧无法隐藏。
卓凌晚恍惚了片刻,这才慢慢回忆起先前发生过的事,脸最先白了一白,突然想起了郁靳弈受了伤,一时扑过来,握紧了他的臂:“你受伤了!快,快点去医院!”
郁靳弈心口甜蜜地抽了一下,已将她压在怀里:“傻瓜,这里就是医院,我们大家都没事了。”
“都没事了?”卓凌晚重复着,脑海里闪出的是血淋淋的画面,她并不放心,一时又挣脱他的怀抱,要去看他的腿。她刚刚醒来,精神不济,头脑还很晕沉,这么一压,差点栽下床。好在郁靳弈及时伸腿一顶,才将她的身子接住。
“唔!”他的眉头用力一压,因为卓凌晚的身子正好压在了他的伤口。剧烈的疼穿心般袭来,他身子晃了一下,却没有让自己的腿撤下,而是直到把卓凌晚稳稳地扶起来,才放下脚。
“你的脚怎么样?”卓凌晚自是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再次伸手过来看。一摸,摸到的是湿湿的一片,“呀,又出血了!”她吓得脸再一次发白,无足无措,一个劲地抖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没事。”看到她这样,郁靳弈早就心疼得不行,顾不上自己,先过来安慰她。卓凌晚终于清醒过来,按了床头的呼叫器。护士很快到来,她一阵阵急呼:“快,快给他包扎伤口!”
怕卓凌晚看到伤口害怕,郁靳弈最终选择去包扎室包扎。等到他出来时,看到卓凌晚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精神很不好。
他轻轻走了过去,怕她担心,努力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毫无异恙。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坐下来,问。
卓凌晚的唇一咬,差点咬破:“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不知道那是枪啊,那一枪下去,你的命都有可能”接下去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此时想到当时枪响的情形,依然会惊惧。
用枪伤自己,要怎样的人才做得出来。
“我没事。”郁靳弈摇头,将指抚在了她的发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卓凌晚已然转开了脸:“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怎么可能不值得?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卓凌晚回头来看郁靳弈,他的眉目中染了真诚,这话,一点不像随便说出来的。他在最危急的时候保全了她和孩子,足以见得他的真心,但何雅和迟迟就像一根
刺梗在她的咽喉,吞咽不下。
她沉默了下来,再不说话。
郁靳弈伸过掌来,将她的指包住,她抽了抽,他没有给她机会。
“凌晚,我想和你谈谈何雅和迟迟的事,先前本要和你说的,只是每次都不凑巧。”他的唇上有了苦笑,如果早些让她知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卓凌晚的心紧紧地抽了一下,突然有些害怕,在他准备张口时低呼:“不要说了!”在她还以为自己是卓凌远的时候,被曲子桓和矍冰雪的种种伤怕了,不敢再去碰触会让自己心痛的事。
“凌晚——”郁靳弈有些坚持,再次握上她的手,“我和他们之间”
“我说了,不要说了!”卓凌晚急急抽出指,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声音急而粗鲁。郁靳弈压眉看她,满是心事。卓凌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根本没办法冷静自己,她转身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上,“我很累,想休息了,你先走吧。”
“凌晚”郁靳弈还想说,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郁靳弈只能无奈地点头:“那好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其实,卓凌晚的身体并无大恙,只需要留院观察一晚就能出院的,可她坚持要住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