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先生怎么样?”卓成商骂完人过来看曲子桓,问。
曲子桓如实地汇报了郁靳弈的情况,卓成商才重重地缓了一口气。
“你们算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复婚后,要好好去谢过人家。”这话,是余文致说的。她一反平常的低调,当着卓成商的面朝他们发布命令。
卓凌晚胸口一滞,几乎要吐出血来。她以为,他们知道了这事,至少会退一步,且让她等着郁靳弈伤好再做打算。
她闷着一口气,一声都做不了,直直地走了出去。
“凌晚。”曲子桓在背后唤她,看她这样,走过来将她扶住,“还有办法的,我去和冰雪结婚!”
卓凌晚没办法回答,由着他扶在了椅子上。
对面,矍冰雪站在那儿,冷眼看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显露不满。就算曲子桓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卓凌晚身上,她都没有不快,只是很平静地立着,任由裙角飞扬。
她怀里抱着蒙蒙。
曲子桓的脸色并不好看,几步走了过去:“你终于愿意出现了,冰雪,结婚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为什么我提出来了,你要拒绝,要躲着我?”
“你是真心跟我结婚的吗?”矍冰雪幽幽地问出,头倚在蒙蒙身上,蒙蒙用一对大眼巴巴地看着曲子桓,那眼神清明到曲子桓说不出话来。
曲子桓向来不撒谎。
“既然你的心已经移向了她,为什么还来跟我结婚?”矍冰雪反问,目光落在了蒙蒙身上,“是为了蒙蒙吗?曲子桓,你不需要对蒙蒙负责!”
“冰雪!”
曲子桓愣了,连卓凌晚都愣了。矍冰雪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
得到曲子桓,为了让曲子桓对他们负责吗?
矍冰雪跟曲子桓说话,目光却落在卓凌晚身上。卓凌晚的心实在太乱,无法体味她目光中的意味,只将脸压在了墙上。
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似乎,能解决这些混乱的只剩下矍冰雪了。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呯一声朝矍冰雪跪了下来:“求你,矍冰雪,就算我求你,跟曲子桓结婚吧。”
她没办法看着郁靳弈醒来后孤零零一个人,她不能和曲子桓领着复婚证明去见他,她不能在他救了她之后用伤害回报他!
她可以收起一切骄傲,给矍冰雪跪下,只请求她,结束这场没有休止的战争!
矍冰雪被她这一跪惊住,所有的表情都凝固,曲子桓难堪地转过脸去,心痛卓凌晚却毫无办法。
“你竟然让我嫁给曲子桓,你怎么能让我嫁给曲子桓!”矍冰雪出人意外地猛然爆发,发出嘶厉的吼声,整个人都被她的声音给提了起来。
她的脸部表情完全扭曲,眼里涌出的是歇斯底里的怒意,重重地将蒙蒙摔在了卓凌晚的身上:“卓凌远,你的心瞎了,眼睛也瞎了吗?你这个混蛋!”
卓凌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被动地抱着蒙蒙,接受着矍冰雪疯狂的推搡。蒙蒙吓得尖声大哭,情势一时混乱。
曲子桓慌忙到来,将矍冰雪拉了起来,矍冰雪依然嘶厉地尖叫着,在被推出去时发出无情的嘶吼:“卓凌远,你休想,休想!我永远都不会成全你!你休想让我跟曲子桓结婚!”
噗一声,压在胸口的一口血终于在她这绝情的吼声中吐了出来,染了满唇。蒙蒙看到这样,更吓得哇哇大叫,卓凌晚一只手紧紧抱着蒙蒙,一只手艰难地捂紧了胸口。
疼,真的好疼!
曲子桓回来后告诉卓凌晚,矍冰雪因为精神异常,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这预示着,他们最后的期望都落空了。
三天已经过去两天,明天就要去复婚了。
复婚后,她该怎么面对郁靳弈?
那天,她去了郁靳弈住院的医院,却没敢上去,而是围着整个医院转了一晚,整整转了一百零八圈。每走一步,她都要说一个对不起,像个疯子似的,不停不歇。
第一百零八圈的时候,曲子桓的车到了,他们该去登记了。
卓凌晚红着一对眼睛看着曲子桓,露出苦涩的笑容,曲子桓抿嘴不语,但眉底对她的担忧却是明显的。只可惜,她的心里住进了一个郁靳弈,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脚也是,走了一个晚上,那么大的医院,一百零八圈,绝对有上百公里路了。她的脚麻木到几乎失去了知觉,全身细胞又疲又软。
这样就好。身体疲惫了,就不会痛了。
她闭着眼,一声都没有吭,由着车子向前开,由着命运将她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的复婚并没有顺利完成,才到民政局门口,白秋萍就打来了电话,说是矍冰雪从精神病医院跑了出来,抢走了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