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道。
卓凌晚淡淡地“嗯”了一声,本想警告曲子桓把她看好,别来闹事,又觉得自己有挑拨之嫌,最后只能做罢。
曲子桓说完这些,并没有马上离开,变成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卓凌晚挑起了眉头:“还有别的事?”
曲子桓方才开口:“我知道,错在冰雪。她产后一直患有抑郁症,脾气容易燥动,但,还是请你能够原谅她。”
卓凌晚忍不住冷笑起来:“有抑郁症就去治,天天到我这里找麻烦总不是个事,这次我只是给了她小小的教训,让她知道这是法制社会,也是有人管的。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大方了。”
曲子桓的目光一滞,他再一次看到了卓凌晚伶牙俐齿、无畏无惧的样子。离婚后,她真的变了好多!
不过,更重要的事情让他无心过多地去想她的变化,而是道:“我们已经找医生给她治疗了,我今天来的主要原因是希望你能网开一面,不要告她了。”
“告她?”卓凌晚自己的愣了,“我什么时候告过她了?”她还真想告她的,只是看在曲子桓的面子上,不想一次性把事情做得太绝。
所以,只报警给她个教训。
曲子桓微愣了一下,递出了律师函:“今天早上你的律师已经亲自把这个送过来了。”
卓凌晚接过去,看到律师函上清楚地写着,介于矍冰雪给予她的伤害,她已提起法律诉讼。
她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
“
这事确实是冰雪的错,我代她道歉,也愿意赔偿一切损失。但请你不要告她,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不宜承受这样的事情。”曲子桓再度求情,态度诚肯至极。
卓凌晚看着他垂眉低头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微微苦笑了一下。曲子桓是从下层社会成长起来的精英,但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面对着怎样场所,都始终保持着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论嘲讽,还是赞扬,穷人还是富人,都如此。
也只有在为矍冰雪求情的时候才会失掉那份风度。
这样的曲子桓让她略略失望又有些感叹,感叹矍冰雪能得到这样一名男子的衷情。只是,拥有了这样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找自己闹个不停?
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的律师函,却再没有撇清关系,淡淡地把律师函递了回去:“这事既然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转身,往回走。
虽然感叹曲子桓对于矍冰雪的好,但这一次,她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了。失忆前的兄弟情加上失忆后的三年夫妻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能撇开,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过,她知道,之所以能这么快走出来,完全因为有郁靳弈。
他的存在,给了她再生的勇气。
“凌晚!”曲子桓不死心地上前一步,拦下了她,“错的人是我,请不要迁就于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还放不下过去,有意刁难矍冰雪吗?
卓凌晚气得身子都绷了起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嘲讽地抬了眼:“曲子桓,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承认曾经爱过你,但就算我爱着你的时候都没有迁怒过任何人,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离婚,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把“已经不爱你了”几个字吐得特别重,眼神里配合着笃定。
曲子桓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面色泛起了一片青白,最后退一步,稳住了自己。
好一会儿,他才低头,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急了。冰雪昨晚一直拘留在看守所里,蒙蒙闹腾得很厉害,可能太累了,就会急躁,口不择言”
他的话,比平日多,又显啰嗦。
卓凌晚原准备转身就走的,听到蒙蒙的名字,又顿了下来。她想起了几次因为她的抛弃,七月窝在她怀里猛哭的情景。那伴随着恐慌与无助的声音,时时会在梦里响起,而后撅紧她的心,让她无法呼吸。她清楚地体味到,一个孩子没有母亲在身边该有多可怜。
最后,她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但是,凌晚,还是求你,给冰雪一个机会。我以后会看好她,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了。”曲子桓不放弃地低语,眼睛落在卓凌晚额间的那个伤处,眉头用力地扯了一扯!
他的心痛了,痛的却不是矍冰雪,而是眼前的卓凌晚。他一直都记得,她怕疼又注重仪表,从他们做兄弟时就这样。
卓凌晚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却不懂得他的内心,还以为他在为矍冰雪和蒙蒙的分开而悲伤。她沉了眉:“让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