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启仁脚步沉重地进入病房,面对的就是罗凤仙不停的谩骂,非要他把周多春弄出京市,不管是弄回乡下,还是弄到哪里去。
“不然,把她送到山里去吧,她留在这里,我太不安心了,仁哥,她恨我们,恨青青啊!”罗凤仙眼里闪过一抹恶毒。
周启仁腾地站起来,“送到山里去,亏你想得出来,我周启仁难道要跟目不识丁的泥腿子当亲家?”
罗凤仙不明白周启仁为什么突然发火,她敢肯定,这个主意,如果她在周多春刚来京市不久的时候提,周启仁肯定会答应的。
就算是现在提,罗凤仙想过周启仁会不同意,但没想过他会发火。
“多春手上的伤是你叫人弄的?罗凤仙,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安分一点,不要再去找多春的麻烦!”周启仁居高临下地看着罗凤仙,就跟不久之前,周多春站起来看她一样。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罗凤仙突然发现,周多春和周启仁长得很像,不愧是亲父女。
“你在医院好好养伤,老实一点,不要给我找事,最近工地事情多得很,我忙着。”周启仁也不奢望从罗凤仙这里得到答案,她们互相之间的仇恨已经太深了,周启仁只希望她们能井水不犯河水,都安分一点。
说完,周启仁又匆匆离去。
罗凤仙本来情况好一点,就辞退了护工的,现在摔了一跤,又重新把护工给请了回来。
护工是个中年女人,照顾罗凤仙很久,统共也没见过周启仁两次,见他来了又走,还不如罗凤仙的继女呆得久,有些替罗凤仙不值,“你男怪忙的啊,对你可真不上心。”
“你懂什么,他是要做大事!”罗凤仙心里不舒服,但却听不得别人这样讲,立马反驳了回去。
护工讨了个没趣,干脆闭口不言。
周启仁现在确实是忙,他身边多了个几个小青年,就是上次救了罗凤仙母女的那几个,人是顾家安排过来的,说是让他多照顾照顾,其实就是分走他手里的工程,这让周启仁心里特别不得劲。
而且这个叫魏也的小伙子,总让他联想到黎升平。
他记得黎升平刚结婚那件,多管闲事收养了个儿子,后来被杨望湘闹着送走了,好像就是送给一个姓魏的单身汉了。
这个魏也,难道是就是那个孩子?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怎么会出现在出车祸的地方?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那天到医院的时间晚,顾夫人也忙着应酬,没比他早到多久,事先是顾夫人的助理在医院处事那些事的。
顾夫人应该是还没有跟对方搭上话,周启仁有心想探探魏也的底,但魏也前几个月都没来找他,说是手里原本就有工程,等做完再过来。
估计就是这两天,就应该来了。
京市某工地附近的大排档里,天还没黑,就已经亮起了电灯,魏也的手里的工程做完了,今天才结了款,又把工人的款结了,一帮人来大排档吃饭。
“今天也哥请客,饭菜管饱,酒水管够。”陆东明大手一挥,就让这些工人自己去找老板点菜去了。
他们三则是坐在已经上了菜的桌上,直接喝了起来。
手里的工程结束,休息两天,他们就该去找周启仁了,魏也这两天话都变少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他平时话也不多就是。
“要我说,那天见着那姓顾的女人,直接跟她讲不就行了。”陆东明搞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周启仁搞狸猫换太子这一招,咱们直接把他揭穿了不就行了?
到了京市,见到周青的排场,陆东明才知道,黎夏原本可能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可是比公主还贵重的生活啊!
周启仁实在是太可恨了,听他也哥讲,最开始周启仁就是个不那么混的二流子,平时也不干正事,还是借着跟黎父的交情,才到京市来打工的。
现在倒好,黎父死了,得顾家照顾的居然是他,还让自己的女儿顶了黎夏的身边,享受最好的一切。
陈敏行摇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我看那个顾夫人见周青时,明显是有感情的,如果对方不相信我们的话呢?或者是周启仁提前在顾家面前打好底的,说黎叔叔的事已经在乡下传开,有些人眼红黎夏,想取而代之呢?”
虽然这种情况有些匪夷所思,但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周启仁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而且当时周青被伤成那样,实在不是说那些的时机,我们突然提那些,显然是早就知情的,为什么不早说呢?”陈敏行继续道。
陆东明挑了粒花生米丢嘴里,“你们聪明人就是想东想西,为什么不能直接说,你就说咱们在调查这事呗,让顾家自己去查啊。”
“……”陈敏行白了陆东明一眼,懒得理他了。
那天的情况,魏也未必不想说,但顾家做主的人来得太晚,周启仁来得太快,当时确实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魏也因为救了周青这事,在顾家人面前暂时挂上了号,陈敏行估计,短时间内,魏也应该不会再提这事。
“到了周启仁那边,你们就当他是普通的包工头就行,什么也别管。”魏也开口,“咱们先弄清楚,我爸当时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替顾家死的,还是周启仁谋杀的,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这事现在告诉顾家干什么,弄明白了,把黎夏接过来,像对待周青一样对他们,就能弥补之前他们的疏忽和亲信,对黎夏产生的伤害吗?”
如果周启仁是迫害黎夏姐弟妹三个的侩子手,那顾家就是帮凶。
更何况,黎夏不会喜欢像周青那样的生活的,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当年的事,是周启仁一心想飞黄腾达设的局呢?
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轰然崩塌。
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魏也绝不会把黎夏推到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