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黄利琼这样反复,也只会惹老师的反感。
现在黄利琼也回过味来,许美娟去问的时候,黄利琼正趴在桌子上哭呢。
“应该不能,只有一周要考试了,保送名单肯定一早就送上去的,该的可能性不大。”黎夏摇头,“我去找老师问问看。”
黎夏找到老师办公室,主动问起这事来。
“你问这事?”班主任这会也头疼着呢,名单确实早就交了上去,也一早就定了下来,不是黄利琼现在说不要就不要的,她顶多可以选择报名的时候不去。
这事本来不干班主任什么事的,但事情奇就奇在,上头把名单打了回来,说她们班的刘英姿更适合,让把名字给改了再报上去。
当然这种事老师不可能跟黎夏讲,黎夏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腔热血容易冲动,真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学校可不一定能够兜得住。
“这事学校讨论过了,黄利琼确实是不适合,这也是黄利琼自己的决定,你就不要操心了。”老师就说了这样一句,就让黎夏回班上去了。
黎夏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慢吞吞地回班,路过隔壁班的时候,正好看到黄利琼脸色恍惚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样的眼神,看得黎夏心惊。
下午最后两节课,黎夏注意力总是集中不起来,很容易就想起黄利琼看向窗外的眼神,那种了无生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眼神。
放学后,黎夏找到跟黄利琼住一个家庭院的同学,打听黄利琼的情况。
“黄利琼家里?没有人了吧,她是独生女,她爷爷奶奶在乡下,也没见到她家里去过,现在她家天天有人上门催债,她爷爷奶奶就更不会来了吧。”黄利琼父母的丧事,还是厂里帮着办妥的。
同学有些好奇,“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许美娟她们也好奇黎夏问这个做什么,齐齐看向黎夏。
黎夏总不能跟她们讲,自己上辈子痛失所有亲人后,有一阵时间也跟黄利琼一样,存了死志吧,“不行,咱们得去黄家看看。”
她担心黄利琼做傻事。
黎夏跟桂圆她们匆匆跑到黄家,结果发现黄家大门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应声,黎夏让许美娟喊人,但门一直没有喊开,屋里没有一点动静。
“会不会是没回来?”许美娟疑惑地问。
黎夏摇头,“咱们刚在楼下的时候,不是问了坐那闲谈的奶奶,她们说看到黄利琼回来了的。”
那怎么会没人呢?许美娟疑惑地看着房门。
“不等再等下去了,你们都让开,”黎夏却已经顾不得太多了,直接开始踹门,大不了她再赔修门的钱就是。
桂圆她们被黎夏吓了一跳,但下意识地信服她,主动退开了一些。
这时候的家家户户都是木门,只要力气够大,是可以直接踹开的,听到楼上了动静,周围的邻居都赶了过来,开始还在训斥黎夏,一听到黄利琼可能寻短见,邻居们立马来帮忙了,隔壁的大妈直接拿来了斧头。
门被劈开后,大家一起涌进了房间,不大的一居室里,黄利琼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地上一地的药丸,什么样的都有,也不知道黄利琼吃了多少。
“快快快,快找厂里的医生来。”邻居大妈吓得斧头都掉地上了。
黎夏赶紧跑去床边,探了探黄利琼的鼻息,还有气,她赶紧把人扳到朝向地面,就直接拿手指捅黄利琼的喉咙。
没几下,黄利琼突然背拱了拱,然后直接吐了出来。
吐到出黄水后,黄利琼人已经能睁开一点眼睛了,她才睁开眼睛,就被厂附属医院赶到的医生给搬到了担架上,匆匆带到了医院里去。
从进门到医生抬着人出去,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哎哟,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邻居大妈忙拎着斧头跟上去,房间里人一下又散了。
又有人关心黎夏几个,“你们是利琼的同学吧,多亏了你们啊,孩子你快去洗洗手。”
黎夏抠完,才觉得心理不适,忍不住有些反胃,赶紧跟着邻居奶奶去洗手。
洗过手,黎夏就跟桂圆,许美娟她们一起去医院等黄利琼的结果。
“吐得及时,没什么大事,好好休养就行。”医生看到黎夏,立马就认出是给黄利琼催吐的小姑娘,夸她,“反应很迅速,急救到位。”
黄利琼吞的是她妈妈剩下的药丸,什么药都有,什么药都不分,就全部吐了下去,不仅吃得杂,吃的剂量也很大,好在发现及时,不然还真有可能会出事。
黎夏她们又去病房看了眼还没醒的黄利琼,见她呼吸平稳,总算是放下心来。
黄利琼这一时半会也不会醒,黎夏她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就先各自回家,回去的路上,黎夏和许美娟同一辆公交车。
“美娟,你把黄利琼的事,跟小雪姐讲一下,我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接道理来讲,马上要中考了,保送的事不能出什么问题才对,但白天老师语焉不详,只肯定地告诉她黄利琼的名额没了。
罗小雪是人民公安,正义感强,这事她肯定能管。
许美娟郑重地点头,“行,我跟我小姨说。”
说完,许美娟担心地看向黎夏,“夏夏,你没事吧,你刚刚冲过去时的表情,好可怕。”
黎夏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当时就是着急。”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有希望,哪怕是替疼爱自己的父母活着呢,失去亲人的痛黎夏懂,但她更愿意相信,黄利琼只是一时走投无路,失去所有希望,才冲动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