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日西光曾依靠过的大榕树早已不复当日的枝繁叶茂了,枝丫上空无一片叶子,并且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扭曲着,仿佛死前曾遭受过非常痛苦的折磨。
整个干枯焦黑的树身还在“滋滋”地飘出一缕一缕的青烟。在惨淡的月色下,显得分外地瘆人。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它只是在不久前才死去的。
东辞围着这棵大榕树转了一遍,走进了一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往前划了一下榕树的树身。
他睁大了一下眼睛,怎么会毫无痕迹?一点使用过仙法的灵力痕迹都没有,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
忽然,他闭上了眼睛,他的双手先是合十,举至眉中位置,然后合着的双手向两边打开,一阵柔和的绿光以东辞为中心慢慢地向外扩大开去,最后绿光笼罩住了整座云海仙山。
片刻之后,东辞放下了手,绿光慢慢消散。连一息的灵魂印记都不复存在了,手段竟如此残忍。
他陷入了深思,究竟是谁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了老榕仙?这六界中,除了弗时,还会有谁的修为比我高吗?
弗时现在可脱不了身,难道是混沌天又来人?可七万年前不就已经禁止混沌天的人进入六界了吗?
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多了啊?东辞蹙着的眉间深了几分。
他不知想到什么,手一划,一道绿光虚空闪过,他消失在了原地。
……
九重天的天宫之中,两名天兵正压着一名童子在殿中央跪着。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九重天?”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大殿的主座上发出,只见那上面正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套正白色银丝做底,上面用金线绣了一条金龙的大袍,头上戴着一顶白玉帝冕,十二旒的白玉串珠自然垂下,细长的阴影投到脸上显得他愈发严肃了。
“小仙拜见天帝陛下!小仙是云海仙山的一名童子,小仙名叫书流,家父是山仙老榕仙,我恳请陛下为我家师父主持公道啊!”
说着,书流就哭起来了,空旷的大殿中就只有他的抽噎声。
“大胆,天宫之内岂能容你在此哭哭啼啼?”
大殿两侧站了两排身穿天宫朝服的仙人,此时站在右侧第三位的一个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的仙人正瞪着眼睛呵斥着书流,那眼睛瞪得太大,仿佛要马上掉出来了。
“有什么冤屈,快快言明便是,莫要再哭了!”
又是那道严肃的声音传来,天帝似抬非抬地轻摆了一下手。
“是是是,请陛下恕罪!回陛下,平日里的这个时辰,我都要把灵果送过去给我师父,可是就在刚才我送东西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家师父已遭遇了不测……书流恳请天帝可以帮我家师父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以告慰家师之灵!”
众仙看书流满脸是泪,瘦弱的小身躯跪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又遭遇这种事情,一时间都对他起了几分心疼之意。
“那孤问你,你可有发现有什么痕迹?”
“回陛下,小仙道行尚浅,未能发现有什么痕迹,只是家师仙身被毁得严重。”
“除了你,老榕仙可还有其他弟子?”
“回陛下,小仙自两千年化形以来,便是只有小仙和师父两个人在那,并无其他师兄弟。”
“云海仙山乃弗时上神的宫邸所在处,那上神他可得知此事?”
“回陛下,以前听师父说,上神已许久不管这世间事了,小仙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找到他?”
“怎会找不到他?上神不是就在云海仙山的万段天上吗?”
“回陛下,陛下有所不知,云海仙山的峰顶设有结界,恐不到大仙的仙阶都难以上到峰顶,更别说是万段天上了,我家师父也只是能上到峰顶。按理说,上神应是不知。”
老榕仙虽说只到大仙仙阶的下乘,但放眼这八荒四海,他的修为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他却在没有惊动上神的情况下被杀了。
天宫的大殿内霎时间一片静寂,气氛变得更加肃穆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