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裕丰本来就是一个读书读得半吊子的人,进了官场之后便喜不自胜,即使在礼部这个随时随地都可以翻阅各种典籍的地方,何裕丰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来充实自己。因此,礼部尚书这话说出来以后,何裕丰压根就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他心中没有墨水,不能很是严谨有力地一句一句反驳回去,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吃了大亏。他想了许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想就此作罢却又犹自不甘,因此就只能十分无力地叫骂道:“你也就只能说些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
礼部尚书翻了白眼,有些界限一旦破了之后,也就回不去了:“总比你连文绉绉都不会的要强。”
殷元青看了一场好戏,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这戏也该收场了。毕竟这戏只是一个小配角在台上蹦跶来蹦跶去的,时间久了就厌烦了。
于是殷元青用手指点点桌台,对着吏部的人说道:“虽然你们郑大人不在,但是同是吏部的人,手里头应该都掌握着现在在朝官员的考核情况吧。孤看我们的何大人好像不太明白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位子,不如你就来给他念念,看看他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事,让他从另一个方面来好好认识一下自己。”
吏部的人应了声“是”。然后起身从宫人手上拿过自己以防万一带来的册子,找到何裕丰的那一页,就开始念了起来:
“何裕丰,湖州人士,……入户部。擅自更改税收目录,致使税收银钱数量出错,于是被贬黜户部,按律应该发配至余琼县做县丞,经礼部尚书后保,进了礼部。”
“……典籍收录错误十次,校验错误五十次。”
“……其侄子多次借用其名头在外无理闹事,强占座位,拉帮结派等,散播谣言十条,五条已造成恶劣影响。”
“……”
吏部的人面无表情地念着何裕丰这些年所做的错事,根本不管何裕丰露出的越来越羞恼的表情。
何裕丰真是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等吏部的人“啪”地一下将册子合上后,何裕丰悄悄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吏部的人毫无感情地接了一句:“另,今天刚刚发生的对圣上不敬,暗中污蔑诽谤圣上,损害皇室威严;恶意怂恿诬告同僚,品行不端。”
“综上,圣上罢官之举无可厚非!”
殷元青笑了,他对何裕丰说道:“听了这么多,何爱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是自己主动一点把这乌纱帽给卸了,还是要孤动手治你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