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真的想起我是谁了？”

夏锦书点头，下一瞬就被白泉流锁进了怀里，白泉流带着哭腔嚎，“唔唔……小师妹啊，你终于想起来了。”

夏锦书拍白泉流的背，“大师姐，你先放开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泉流赶忙把人放开，周围一众师姐们又哭又笑的上来询问。夏锦书身上还有伤，脑子也还不是很清楚，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答得上来。

夏锦书笑着和师姐们聊天，但很快各位师姐们就发现她们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并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因为夏锦书说起的全是在她下山之前的事，那时她还没有十六岁，所有发生过的事的记忆都停留在了这一年。

众师姐们不知道该怎么跟夏锦书说已经过去七年了，所有该犯的不该犯的错都发生了，当年天真活泼的小师妹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夏锦书只是忘了而已。

渐渐的大家都沉默下来，夏锦书左右看看师姐们，不知道为什么就都不说话了。

她扯扯李思晚的袖子，问，“六师姐，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以前在小泉峰里夏锦书最喜欢也最合得来的师姐就是六师姐了，基本上她问什么六师姐都会回答。

但是这次六师姐只是干笑着转移话题，“小师妹啊，你饿不饿，要不师姐去给你拿吃的？”说着就要溜走。

夏锦书莫名的有些慌乱，她的声音又低又急促，“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锦书。”

这声音她很熟悉，每次叫她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的，就像她本人一样，让人很放松。

“师父。”

门口，上官柔背对着光走进来，众师姐纷纷起身行礼。

夏锦书看着不断走近的上官柔，有种仿佛隔了很久的时空才见面的感觉，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和熟悉的人。她以前很讨厌上官柔，因为上官柔总是一副很温和的模样，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上官柔都不会生气，只会让她在禁闭室里看星星。

每次她犯了错，上官柔都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好像什么也不能把她惹生气，她也从来没见过上官柔发火的样子。

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上官柔的眼里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

可她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的看着上官柔，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大家都闭口不谈自己的母亲，任何有关万鬼宗的事情大家要么沉默，要么就转移话题。

“师父，你最近见过我母亲吗？”她好像从来没认真的叫过上官柔师父。

上官柔神色难得的不是常见的温温和和，而是少见的有些严肃，她坐在床边没有回答夏锦书的问题。

她给夏锦书仔细的把着脉，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但这只会让夏锦书的内心更加慌乱。

上官柔手指搭在夏锦书的手腕上，没有挪开，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夏锦书的眼睛说话。明明说得很缓慢，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但连起来后夏锦书怎么都听不懂。

“锦书，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万鬼宗也没了，现在已经是七年后了。”

夏锦书想笑笑，想说：师父，虽然我经常犯错惹你不高兴，但你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而且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但她笑不出来，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努力的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但一笑，眼泪莫名其妙的就往下掉。

她去看上官柔的表情，没有一丝丝在开玩笑的样子，再看众师姐们，也是一脸不忍。

那一刻，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上官柔从床上摔下去。

两腿发软的不得不扶住桌子，有人想要过来扶她，都被她一把挥开。

“你们走开，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啊！干嘛要开这种玩笑，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夏锦书这一番动作下来，身体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新鲜的血液渗出来，染红了肩膀和后背的大块布料，但夏锦书没心思去管自己的伤口。

她很疼，但伤口被撕裂的疼一点儿也赶不上心口的疼。她一开口，就想要哭，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泪水，拼命的眨眼，想要把泪水逼回去，一双眼睛红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