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如此坚持,贺南庭也没有阻拦,在我输完液体之后,他就带我去了市人民医院。
一路上小心翼翼,甚至还在汽车的后座椅处特意铺了软垫。
只是,在看到肿瘤科的那一瞬,我还是腿一软,差点没有一头栽在地上!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想要相信那些贺北骁编造的,他在国外忙得焦头烂额的谎言,即使现在有人告诉她,贺家马上要破产,贺北骁马上要身无分文,也好过现在。
“小心!”贺南庭一把扶住了我。
我却腿软到无法往前迈步。
一种绝望的心情充斥于心间。
“安小姐,你别怕,小二没有生命危险。”
贺南庭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手下却在无意识的颤抖,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到底是什么病?”
我强压下内心到了极致的惊恐,强做镇定的问道。
“脑瘤。”
“……”我的心猛地一阵紧抽,手下意识的贴紧了小腹,只希望我们的孩子有感,能够保佑他父亲的平安。
我想起之前乔助理跟我说,他在美国做了一个手术,从脑子里切除了一个小瘤子,顿时又一阵发晕。
“你别担心……”贺南庭连忙用力的接住了我就要倒下的身子。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距离上次做手术才多长时间?是再次发作了吗?
我无法将之前自己见到的好好的那个人和这样可怕的病症联系在一起。
在我的概念里,他是那么的健康,甚至还能和人打架……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成了这样!
我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同时也咽下心里的恐惧,努力维持住自己的理智:“他现在什么情况?”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只是切除了压迫到血管的那个小瘤子,原本医生的意思是这个大的,再观察一段时间,想好处理方案再切除。结果……”
说到这里,贺南庭的脸色难得的变了变,他咬着牙,恨恨的说:“结果那个死小子没等恢复好就从医院逃了出来,还连续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没到海城的时候,瘤子就破裂了。”
我几乎不想再听下去了,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天在海城汽车里接到的他的那个电话,还有当时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救护车。
所以,那个时候,他脑子里的瘤子已经破裂,已经是在去急救的路上了吗?
而他,在那种情况下,还在瞒着我!
他这是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用力的咬住嘴唇,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
“安……小姐?”
贺南庭似乎是被我的眼神给吓住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贺大哥,你叫我安安吧,我也不叫你贺先生了。今天你叫我来,应该是已经明白我和贺北骁的感情了。矫情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反正,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再走了。你承不承认我都没有关系,但从今天起,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能再把我们分开。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况了,我也没有了那些顾忌。
&nb
sp;???什么上一辈子的仇怨,什么家里会不会同意,在病魔面前,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明白,时间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什么缓一缓,等等再说……
都统统见鬼去吧!
我爱人病了,我肚子里宝宝的爸爸生病了!
此时再也没有比能够守在他身边,陪伴着他更重要的事了。
我索性站直了身子,望着贺南庭的眼睛,开诚布公的说道。
贺南庭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忽然点了点头:“好,你自己跟他说。”
说完,转身大踏步的朝前就走。
我连忙快步跟上。
我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了靠在墙上抽烟的乔助理,他看到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来,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人呢?”我望着他,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知道,乔助理之前瞒着我,一定都是里面那个人的意思。可正因为此,我才更加的生气。
贺北骁这是真伟大啊!
他那点聪明才智,都用在琢磨怎么骗我了吧?!
乔助理面色尴尬,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样子,他偷眼看了一下贺南庭,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大少爷,小少爷还是不愿意见人。”
嗯,最不想见的一定是我。
乔助理神情挣扎了半天,还是尽职尽责的挡在了病房门口,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安安,你先回去吧,少爷不愿意见人,不光你,大少爷……之前也被他撵出来了。”
“……”所以,贺南庭才去找的我吗?
不见我,不见他哥,不见一切真正和他亲近的人,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想让人和他一起伤心,一起难过?他这是要把所有痛苦都自己扛吗?!
贺北骁,你这是要当圣人吗?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
“让开!”我冷冷的对乔助理说道。
我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乔助理说过话,很明显,他愣了一下。
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侧到了一边。
“安安,你别担心,现在的情况都是暂时的……”
在我扭开门锁的那一刻,他追了一句。
我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乔哥,以我和他的关系,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帮他瞒着我。”
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医院蓝色病号服的高大身影。
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夕阳的余晖似乎给他镶了一圈金边。
可我的眼眶却瞬间湿了。
他瘦了,瘦的好多,病号服简直就好像是挂在一个衣服架子上。
光线投在他的身上,打出来的影子,看上去孤单极了。
我的双腿就好像是灌了水泥,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此刻全部不翼而飞,我根本无法面对眼前这一幕。
“老乔,让我哥回去。让他别
跟我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