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留下贺北骁一个人在餐厅思索,自己回了房间。
经历过了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深深的绝望之后,此刻我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这个真相了。
我早就说过,上帝不会让我特别轻易得到幸福的,这种磨砺,我早已经习惯。
现在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要怎么弄钱?
我现在更加坚决的想要买回我自己的家,那座在贺北骁嘴里,肮脏,破烂的房子。
谁也不能明白,那个他看不到眼里的房子,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在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的时候,它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避风港。
就好像现在——如果我有它,我就可以义无反顾的摔门而去,而不用忍气吞声的再留在这个公寓里。
然而,我并没有。
一整晚我的头都在疼,抽抽着疼,疼得我根本睡不着觉,一直到天色微明,才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再起床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贺北骁已经去上班了。
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早餐,我就放下了筷子。张姐在厨房打扫卫生,看上去很忙碌的样子,可是我知道都是装给我看的。
就这么一套一百多平的公寓,住着我们两个人。那个白天一整天不回来,我恨不得一直待在屋里不出窝,能有多少活儿要做?
可按照贺北骁的吩咐,现在张姐已经由钟点工转为全职了,也就是说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差不多他不在家的时候,张姐都在。
我还知道,即使张姐下班,也还要和别人再交一下班,因为楼下有一辆白色的轿车,每天都是要在贺北骁回来之后才离开的。
有时候,我都要为自己点赞了!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的提防?
就在我内心一片焦灼,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苏学长的。
“扇面画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好的构思?”学长在电话那边笑着问道。
“还没,”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控制一下那突突的头疼:“不是还有些日子嘛?让我再想想。”
“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怎么这样,感冒了?”
“没。”我摇了摇头,声音控制不住的带出了一丝倦意:“头有点疼。”
“头疼?注意点吧,女孩子要知道自己爱护自己,现在不注意,以后老了就麻烦了。你一个人住,更是要……”
学长一如往常的又开始准备碎碎念,可当说到“一个人住”的时候,终于卡了壳。
我忍不住自嘲的笑出了声。
“学长,我有件事儿想要麻烦你。”我收起了笑容。
“什么事,说。”他的回答,还如平时般的干练。
我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一下在擦客厅电视柜的张姐,装作闲庭信步般的,移步到了阳台上,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说道:“学长,你能先借我一百二十万块钱吗?我……”
“能,打你现在那张卡上?”没等我把话说话,学长就把我话头截住,干脆的回答。
我愣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