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夏文锦的关系,众街坊们对皇甫景宸那叫一个热情!
皇甫景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那些人虽是市井中人,但是他们的眼里那份感激,那份仰慕,那份希望以微薄之力回报的诚意,让皇甫景宸这个从小生活优越,高高在上的人从没有体会过,他觉得很新奇,很独特,很有趣。
看着旁边的空凳子,感受着乡邻们的热情,听着夏文锦的仗义事迹,皇甫景宸破天荒地喝了一杯酒,然而,一直等到饭要吃完,夏文锦仍是没有到,皇甫景宸明白,刚才他眼角瞟到,便立刻赶过来追捕的少年,早就见机溜了。
又被耍了一次,但是,皇甫景宸能怪那些热情的乡民吗?能怪那些将他当成座上宾的不知真相的人们吗?他要怪的只是自己,他不是不知道夏文锦可能发现了他故意借口如厕逃走。但是,他从没体验过和一群市井乡民在一起平起平坐地喝酒。
在他所在的云州,以他的身份,如果不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哪怕他愿意,只怕那些市井乡民给予他的,也不是热情,而是畏惧和仰望。
皇甫景宸佯装无事强颜笑着辞别那些乡民,重新追寻。
夏文锦滑得跟泥鳅似的,但是皇甫景宸发现,滑虽滑,她却并不是毫不留痕迹,像在刘寡妇这种情况,她就不怕暴露。
皇甫景宸都不知道该佩服她,还是该更气恼她。
这算不算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周记饭庄。
地处偏街,地方不大,生意也很冷清,夏文锦坐在角落的位置,叫了两个小菜,一碗饭。
夏文锦端起碗,目光很纠结,筷子左边探探,收回,右边探探,又收回,似是难以决断,不知道先从哪里下箸好!
正纠结中,突觉得面前气息沉沉,有黑影遮挡了光。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她没好气地抬起头来,一眼就见到一个月白衣衫的少年男子精致的眉眼,眼底深处带着薄怒,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含怒的表情顿时僵住,夏文锦立刻换上笑脸,热情洋溢地道:“原来是黄兄,我就知道黄兄会来,已精心备好饭菜,如不嫌弃,一起吃?”她转头道:“小二,添双筷子!”
皇甫景宸看一眼桌上,一盘青菜,一盘萝卜,一碗白饭。
这样的饭菜,谁吃?还是精心备的?谁信?难怪刚才她筷子试了半天,也不落筷。
他大马金马地在夏文锦面前坐下,冷冷道:“你就请我吃这个?”
夏文锦从兜里掏了掏,五枚铜板拍在桌上,一字排开,她拨了拨,道:“我就这么点钱,不吃这个吃哪个?”
“那是你的事!”
夏文锦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神情,道:“行行行,我想办法行了吧,当我欠你的!”
“你本来就欠我的!”
夏文锦翻了个白眼,把铜板一收,对小二道:“上菜。”
小二报了菜名,夏文锦一口气点了五个,皇甫景宸也不出声,夏文锦好声好气地道:“黄公子,够吃了么?”
皇甫景宸淡淡地嗯了一声,虽然白菜萝卜的确是吃不下,但是现在他也吃不起大鱼大肉,不过是故意为难夏文锦罢了,一会儿他倒要看看,夏文锦手中只有五个铜板,怎么付这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