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只能停在浅水区,游客们只能跳入没过膝盖的海中,自己走到岸上。褚勋先下去了,他接过俞辉手里的东西,扶着俞辉的手让他安稳落水。方浣站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海水清澈透明,能看到下面的细沙,但他有点不太敢跳,也不想弄湿自己的短裤。
周唯赢已经下去了,问:“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然后他伸出手了,“下来。”
方浣这才鼓起勇气,但是他不是要跳下去,而是要周唯赢抱他。周唯赢念在他脚上还有伤口,也没太计较,但这个高度他没法儿伸手,便背过身去让方浣爬上他的后背。方浣搂着的双臂搂着周围赢的脖子,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一滴海水都没沾到自己身上。方浣心里美得不行,他觉得自己好像整个沙滩上center一样,别人看他是因为羡慕他有男人背。
“他们……”俞辉想问褚勋,可是后面的话他不好意思说。
“别问我,我不知道。”褚勋说,“这可能是工作的一部分吧,就像你不也要给我天天做饭一样么?”
“是吗?”俞辉说,“原来到了周哥那种级别也要做这些事情啊,好辛苦。”
褚勋觉得俞辉真是单纯好骗,笑道:“好了,走了。”
隐藏在沙滩上椰树后面的酒店充满了热带风情,全都是独栋的小建筑,每一栋都是两层,一楼是卫生间浴室,二楼是卧室。卧室正对着床的是一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一眼就能看到碧蓝的大海和热情的阳光。
夜幕降临,海滩上开始变得热闹,有露天的烧烤和派对,还有烟火表演。一行人要了啤酒,在懒人沙发上摊着,吹吹海风聊聊天。
“啊,好惬意呀。”方浣仰着头说,“想一直呆在这里,不想回去了。”
俞辉一直拿着相机在拍摄,这是方浣交给他的任务,他把镜头对准方浣,问道:“总是在这也会腻歪吧?”
方浣戳了一下俞辉的额头:“你好有社畜的觉悟哦!小心以后变成周唯赢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周唯赢皱着眉问,“我怎么了?”
方浣笑着说:“你没怎么。”
过于舒适安逸的气氛能够让人忘掉所有烦恼,哪怕是暂时的,也能从这一刻当中获得生机。方浣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光,沙滩上有条流浪狗在摇着尾巴跟人玩,方浣朝它打了打招呼,它便欢快的过来,同方浣玩在一起。
狗很乖,方浣很喜欢它,带着它去摊子前买了点肉吃,一人一狗在沙滩上追跑,开心的不行。
褚勋看俞辉眼中充满了期待,便说:“去找浣浣玩吧,他一个人多没意思。”
俞辉问:“你呢?”
褚勋说:“我只想坐在这里歇会儿,总是带你逛街,逛累了。”
俞辉羞愧地说:“不好意思。”
“没事。”褚勋光是来泰国度假就有几次,这里对他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可是俞辉不一样,他是第一次出国,总要到处走走看看,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很多景点褚勋自己绝对不会去,但还是陪着俞辉像是个普通游客一样一边看一边拍照发朋友圈。
两个人的身份颠倒了过来,好像他才是俞辉的助理似的。唯一不同的是,俞辉把攻略都做的特别细致周到,禇勋根本连脑子都不用动。
俞辉去找方浣了,这里只剩下了褚勋和周唯赢,周唯赢问褚勋:“方浣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褚勋反问:“怎么样?”
“他跟在国内的时候不一样。”周唯赢说,“但我说不上来。”
如果说在国内时候方浣是个铁血f*ckingbitch,动不动就要赐人一丈红的那种,那么现在换了个环境,方浣又好像个幼稚的小孩,快乐也好难过也好,都变得十分简单。
褚勋是了解方浣的,但是他不了解周唯赢,只得说:“人总得放松自己吧。”
方浣玩累了,带着俞辉在烧烤摊上点了一堆食物,两个人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海岛上的烧烤内容很简单,就是各种海鲜。方浣剥虾壳费劲,俞辉就任劳任怨地一直帮方浣剥。
周唯赢对俞辉说:“你别老惯着他。”
俞辉说:“剥虾而已,还好吧?这就算惯着么?那你那种算什么?”他并不是故意说这种话,也不是要跟周唯赢顶嘴,只是把心中所想直白地问出来了。他当下没意识到,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说:“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你别说话了。”周唯赢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方浣和褚勋却捧腹大笑,方浣差点笑翻了过去。
夜深了,沙滩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四个人回去睡觉,方浣却因为吃多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
“怎么了?”褚勋问,“失眠?”
“嗯,有点。可能也是白天睡多了。”方浣说,“哥,你困了么?不困跟我聊天吧。”
褚勋问:“想聊什么?聊昨天晚上。”
“呃……”方浣支支吾吾地说,“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特别差劲?”
“我不知道,是周唯赢把你抱回来的。”褚勋说,“他陪了你一夜。”
方浣说:“嗯,我知道,我……”他又用力地翻了一下,好像很烦躁的样子,“这种心情好难形容啊。”
褚勋却说:“有什么难形容的?难道你是觉得自己喜欢他么?”
“你在说什么呀!”方浣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直男?还是周唯赢那种直男?我疯了么?!”
“哦。”褚勋平静地说,“你理解错了吧?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是说欣赏,你知道吧?”
听了褚勋这个解释,方浣又有点小失落。
他也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可失落的,褚勋的话像是一个搬砖拍进水里,激起了层层水花,方浣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努力想把水花压下去,非但没有成功,反倒忙得自己心跳砰砰砰的加快。
直男有毒,他不可能碰直男的。
但是如果是周唯赢的话……
方浣疯了,裹着被子滚来滚去,褚勋怕他闷死,将他剥了出来,说:“怎么啦?”
“你干嘛要给我说那种话啊!搞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方浣重复说,“但是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他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褚勋笑道:“嗯,对,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馋他的身子。”
方浣“嗷呜”了一声,心事被褚勋戳破,沮丧地说:“我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