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又跟方铮扯了些别的,两人高涨的情,潮总算是褪去,剩下的小半日功夫,方铮看书,冯轻就坐在他身旁刺绣。
都说术业有专攻,方铮看书极快,且是过目不忘,冯轻则是针线翻飞,半下午时间,已经绣出一只仙鹤来。
“娘子,休息一下,歇歇眼睛。”正准备绣第二只仙鹤,方铮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先前对刺绣不算了解,纵然知晓会伤眼睛,见着冯轻沉入其中,方铮也舍不得叫醒她,可绣完那件襦裙后,冯轻一连几日,眼睛都是红的,方铮这才后悔。
只是这种悔意一直藏在心底,他是断然不会再让自家娘子如上次一般劳累。
“好吧。”见方铮坚持,冯轻放下针线,做了一番上一世的眼保健操。
方铮一直盯着冯轻的动作,等她做完,这才问,“娘子如此做,可对眼睛有益?”
“对。”冯轻觉得眼睛舒服了些,她拉着方铮的手,“相公,你看书也会眼睛疲累,以后咱们一起做。”
“好。”只要对娘子好的事,方铮自是不会拒绝。
只是看了冯轻做过一遍,方铮就能准确记住眼保健操的步骤及每一个位置,看着方铮身着长衫,一脸严肃地在自己面前做眼保健操,冯轻别开眼,竭力忍着笑。
用后世的一句话,此刻的相公是蠢萌蠢萌的。
让她忍不住想揉捏一番。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一旦方铮睁开眼,多数时候,他还是那个稳重可靠的相公。
还有半月时间,冯轻并不急于一时,做完眼保健操,两人手牵手,出门走走。
冯轻很清楚,方铮身体之所以好的如此快,有药的原因,也有心情好,及每日活动的原因,她有一日问过,在自己没嫁过来之前,相公每日都做些什么。
在未生病之前,每日做的便是读书写字,生病之后,一天有大半时间是躺着的。
便是好好的人整日躺着,也会出问题,更何况是本来就虚弱的方铮。
按说方铮懂的多,自然也知晓这些简单的医理。
“为夫懒得动。”这是方铮的回答。
那时候怕是生死之于他来说都是懒得活跟不活。
两人出了方家,朝村后头走去。
“三郎——”刚走过方家院子,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两人回头。
“三郎啊,你身子可好些了?”追来之人,也就是东留村村长于前进气喘吁吁地看着方铮。
“好多了。”方铮矜持地答了句,“不知村长找我何事?”
别看于前进不过是个村长,那在村民眼里也是日理万机的,况且这么多年,村长都没上过方家的门,此番过来,怕是不仅仅询问方铮身体这么简单。
“三郎,加赋的事你可听说了?”果然,村长也不迂回了,直接开口问。
于前进思来想去,觉得全村唯一能跟他商量的也就是方铮了,不光村民担心,他也担心,一来,加赋之后,他家剩的粮食也不多,二来,他是一村之长,若是村民交不起赋税,他多少也要担责任的,他一个小小村长,还不是虽然怎么揉捏?
于前进越想越心焦,他在家里团团转了半下午,这才决定过来找方铮。
“我这段时日足不出户,并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何事。”方铮摇头。
有些话他可以跟家里人说,却不能跟外头的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