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三弟啊,没娶亲前,平日里吧,虽也是一直笑,但我总觉得被他这么看着,浑身发冷,连脖子都冷。”秦淑芬缩了缩脖子,她也说不上来那叫啥眼神,反正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再看看现在,三弟被三弟妹这么扯着,竟然都不生气,还笑的更那啥似的。”那啥就是傻子,秦淑芬可不敢当着婆母的面这么说方铮,她吸溜了一下口水,看着脚边的文浩,感叹一句,“三弟以前可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文浩都不行,你瞅瞅现在,跟三弟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作为方铮亲娘,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三儿子,方蒋氏心里高兴,面上可看不出来,她瞪了秦淑芬一眼,指着一旁的笤帚,“我看你一天天就是闲的,还不给老娘扫地去!”
秦淑芬挺了挺肚子,想找借口。
方蒋氏快一步堵住她的话,“不扫晚上没你的饭。”
说完,看也不看这二媳妇一眼,去灶房拾掇喂猪了。
秦淑芬不甘不愿地拿起笤帚,咕哝,“就跟谁家没相公似的,等我相公回来,也让你们羡慕羡慕。”
不得不说,方铮对教人真有一套,他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却偏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能勾住冯轻的注意力。
冯轻拖着下巴,渐渐入了迷,方铮讲的她也记住了十之七八。
半个时辰后,方铮合上书,望着外头的天色,说:“今日就到这。”
冯轻意犹未尽地看着他,“要不,晚上你再给我讲讲?”
“可。”方铮淡淡地吐出一个字,随即起身,“陪我出去走走吧。”
“相公,我想趁着天还没暗,再绣一阵。”冯轻猛地跳起来,“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别去外头,风大。”
昨天的事不仅吓到了方蒋氏,也吓到了冯轻,她打算卖完这几个荷包以后,下回直接绣个屏风。
卖一个屏风的钱应当够相公买不少药的。
“那好——”
方铮还未说完的话被一阵嚎哭声打断。
“大嫂,三郎呢,快让他跟我走一趟,我家大柱被抓了!”方大姑一边嚎哭,一边朝里闯。
方蒋氏正在铡猪草,她扔下铡刀,不善地回道:“三郎不在。”
对于潘大柱为何被抓,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他去哪了?快让他回来啊,我家大柱等着他救呢。”方大姑理所当然地叫。
“你这话真好笑,三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咋就能救你家大柱了?你老潘家不是很能吗?让你那些大伯兄弟去救不就得了?”方蒋氏挡住方大姑想往里闯的身子,没有丝毫同情。
方大姑抹着泪,“三郎不是那啥童生吗?他肯定在那些官爷面前说得上话的,大嫂,你快把三郎找回来,再晚我家大柱就得吃亏。”
从古至今,读书人总给人一种奇怪的安全感,方大姑想了一圈,觉得方铮对她最有用,况且方铮在镇子上读过几年书,想必也认识不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