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范萱菱摇了摇头,正准备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原来是制帽匠离开了他原本的座位,走到了范萱菱的身旁。
“我想,”他面不改色地坐到范萱菱的另一边,将手上的盘子放在她面前,“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小蛋糕。”
“尝尝看。”他催促道。
盘子里的糕点小巧可爱,颜色看起来也……
简直像中毒了一样。
范萱菱看了看小蛋糕,又看了看身旁这个男人期待的表情,这种压力下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制帽匠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范萱菱只好认命地拿起蛋糕,送进嘴里——
反正就算真的被毒死了,她也可以从头再来。
“——真好吃。”小蛋糕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吃,竟然完全符合她的口味,满心惊喜的范萱菱完全把刚刚突如其来的想法抛在脑后。
“那就多吃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制帽匠微笑着把有着相同甜点的盘子摆在范萱菱面前,不一会儿就占满了她周围的全部空间。
范萱菱看着他微笑的脸,下意识往嘴里送小蛋糕。
这张脸看起来十分普通,又有些病态,苍白的肤色十分不健康,挂着黑眼圈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就算如此,范萱菱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像——
“怎么了,爱丽丝?”男人突然和她撞上视线,“你,还记得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咳咳咳……”被发现偷看的范萱菱呛住了嗓子,她连忙收回目光,不断地摇头,“我、咳咳、不记得。”
“可怜的帽匠,”疯兔子不知何时停止了尖细的笑声,它咂咂嘴,没精神的兔眼盯着制帽匠,“被本人亲自否定的感觉可不好受吧。爱丽丝怎么会记得你这个只会做帽子的家伙,她当然是只记得我才对。”
“不。我也不记得你了。”缓过气来的范萱菱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你们,怎么能说'记得'呢……”
“——被亲自否认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疯兔子颤抖着,一双兔眼还掉了几滴眼泪。
“第一次?”制帽匠睁大眼睛,“不不不,你并不是第一次。”
“那你要怎么证明?”范萱菱反问道。
“我——”男人明显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不断眨着眼睛,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你没法儿证明。你们都没办法。”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印记在她进入这里后就不再疼痛,现在看来就像是普通的胎记、或者说烧痕一样,毫不起眼。
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范萱菱毫无头绪。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东西的记忆,清晰的回忆里,好像被人刻意割开了一样,突然少了几段记忆。在她现有的记忆里,甚至难以组成一段完整的片段。
“不只是你们,我连自己原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想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