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明明吃不了这么多的。”

“除此之外还有吗？比如说……伤口好的特别快？”

范萱菱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臂。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两边的袖子有许多染着血迹的口子，因为这些口子暴露在外的皮肤却连一条疤痕也没有。范萱菱脱下自己的外套，她没有在胳膊上发现伤口，反而发现了在外套的掩盖下看不见的红疹子。它们分布在范萱菱胳膊外侧，摸起来有些细微的疼痒，之前紧张的形势让她忽略了这些细小的感觉。

“这是什么？”范萱菱不敢再碰，抬头望着车顶，胳膊上的红疹直逼得人犯密集恐惧症。

“果然……”王筱暄看了一眼红疹，也别开了脸，“你想听委婉的还是直接的？”

范萱菱闭上眼睛撇了撇嘴，“……委婉的。”

“你马上就要变得和'它们'一样啦。”王筱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被'它们'伤到过，”范萱菱有些泄气，“胳膊上受过的伤是逃命的时候划到的。”

“这个病毒不只是依靠丧尸传播的，它的传染性远比你想象中的强。”王筱暄解释道，“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让你可能接触到病毒的事情？”

事关小命，范萱菱马上开始回忆起来。

“胳膊被划伤的这次，还有……”范萱菱不断搜寻着记忆，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叫小澜的小女孩，以及，当时和她聊天、并送了她一瓶打开的水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

范萱菱跟王筱暄大致说了一下遇到她之前的逃生，和那个古怪的小男孩。

“为什么你会喝这样的水？”王筱暄提高了音量，“你的警惕性也太低了吧，我甚至想说你活该。”

“虽然不一定是那瓶水，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范萱菱低垂着头，老实听训，“……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遇到的是别人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告诉你，老实等死吧，然后在你完全丧尸化之前打爆你的头，给你留个半尸。”王筱暄笑着撇了范萱菱一眼，“但是呢，不幸中的万幸，你遇见了我。”

“怎么说？”范萱菱依然低着头，“在变成丧尸之前就被你打爆头？”

王筱暄强行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不，我有办法救你。”

范萱菱猛得抬起头，盯着王筱暄正在开车的侧脸，“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骗你，唯有这个不可能。”王筱暄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那你愿意救我收留我，不会是因为顺路吧。”范萱菱甚至用了肯定的语气。

“算是吧。我心肠可是很好的。”王筱暄声音也变得低了，和刚才像是两个人，“现在我们算是同路人了，稍微和你说点无关的话题吧。”

“我呢，是要去X市救朋友的。”

“她算是个天才，我们本来是高中同学，病毒爆发前好久没见，所以简单小聚了一下。”感受到范萱菱疑惑的目光，王筱暄接着说了下去，“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一开始一直流连于各个避难所之间，我跟着她一起找病毒疫苗，这么久以来，都是靠她才能安全地活下去。”

“可是，就在一个月前，她被公司的人强行带走了。”

“公司？”范萱菱听到了一个新名词，“那你又怎么确定他们就在X市？”

“她被带走时，我就开车跟在他们后面。可惜，”王筱暄的眼神有些悲伤，“遇到了丧尸群，跟丢了。于是我就在周围城市的生还者那里一路询问，直到一个星期前，终于得知了他们的藏身地。”

“随便一个生还者都能知道他们的地址吗？”范萱菱忍不住想拆台。

王筱暄摇摇头，“只要是活着的人，大都知道公司，因为这个病毒，就是从他们公司泄露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公司的具体地址。”

“所以在那里，存在病毒疫苗也说不定。”

“就是说，”范萱菱接话，“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我们的目标地点是相同的，你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帮助我。”

“没错。”王筱暄回答，“路上有个伴，肯定比单打独斗强。”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范萱菱感觉自己有些倒霉。